“那人該殺,趁早殺!”
“啊?!”
程厚德驚叫出聲,雖明知聲音傳不出去,還是刻意壓低嗓門兒:“為、為什麼呀,三師兄與那力佛好像也沒熟到為彼此報仇的地步吧?”
雲嵐大仙的庭院裡,霧靄蒸騰,把此間談話與外界隔絕。兩袖仙人不在,就連刀鋒仙子也無力窺探院內動靜。除了派出去收取葬石的口袋大仙,他把另兩位師弟都召了過來,讓程厚德把邂逅孔瓊樓一夥的經過詳細複述一遍。
剛說完,搬山大仙嘴裡就一連吐出兩個“殺”字,聽得他心驚肉跳!
廳內時,難道不是在演戲嗎?純粹是為了給那卑鄙之徒一個下馬威,好讓他知道自己什麼身份,規規矩矩別打仙兒主意,最好能把他身上的寶物也給嚇唬出來。但這一下子,跑的有點太偏了吧?
鼠目直轉,心忖:天吶,我到底捲進了什麼,這種背地裡的舌頭,本就有幾分大逆不道,師母和仙兒豈會答應?!
“哼,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搬山大仙沉著臉,斥道:“你堂堂星榜上的大人物,飛昇也有百餘年了,卻連一點決斷力都沒有。長生也不求,大道也不要,就知道挖空心思討好一個不拿正眼瞧你的女子。最開始,既懷疑他是戮星者,便不能任其成長,不惜一切手段殺掉,豈容他活到現在?”
仙兒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們幾個不想去討好的人,才真是有病,她現在已經拿正眼看我了。而且,我又不是沒試過?但那卑鄙之徒太狡猾,殺不了他怎能怪我?那樣一來,我和仙兒被困進修羅場內,不也得死嗎?!
然而,三師兄脾氣不太好,程厚德雖然憋了一肚子話,卻只能乖乖閉嘴。
“老四,你三師兄並非是在怪你,他是被那人嚇到了,連我也被他嚇到了。”
程厚德一愣,這就更不好理解了。
卑鄙之徒是挺猛的,可三師兄的本事有多厲害,他最有數,完全有能力把對方虐殺。五十一都比不過,跟十七相比就更是天壤雲泥。能嚇到雲嵐大仙的,除了那些超級恐怖的死亡生物,活人真的有限。
孔瓊樓,絕對不能算!!
“戮星者,可不單單只是一個唬人的名字,知道的人雖少,卻不討喜!”
“有一種說法,說他們之所以驚豔,是因為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星運。”
“星越亮,被分走的運越多。此話,雖沒有明確的依據能夠佐證,但氣運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
“說白了,我們在他眼裡,是磨刀石,命裡相爭!”
“把你踩在腳下,他變成六十五,如果把三師弟踩在腳下,他豈不就變成了五十。那我呢?以前,甚至發生過一人屠榜的血腥事件。就算在戮星者中,這等恐怖的修煉速度,那人也絕對屬於異類,如何不叫人怕?”
另外三位弟子眼裡,雲嵐大仙飛昇的年歲最久,據說也有三百年左右了,幾乎與師父同代。早在師母飛昇的幾十年前,他就已是兩袖仙人的徒弟,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
一人屠榜?!
程厚德驚呆了,結巴道:“可、可星榜不是還在嗎?”
雲嵐大仙神秘一笑,道:“我說的不是這一災,而是上一災的事情了。多年前,師父偶然提起過兩句,卻不肯透露太多。我與你兩位師哥說過,但你基本都在仙兒那邊守著,是以不知。”
搬山大仙又瞪他一眼:“哼!”
率土大仙不淡定了,因為這些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都是給人做徒弟,差距為何這樣大?師父那性子太悶,除了偶爾指點弟子修煉,很少主動提及白骨大地的本源和舊事,又怎會知道上一災發生的事?
“可是,師母明確說,戮星者的異常是在下界就存在了。再說他救過我們兩個,僅憑一個沒有依據的說法,就恩將仇報,是不是太……”
“你三師兄也不是說一定要殺他。”雲嵐大仙輕笑著打斷,“但那人殺了力佛,瞞是瞞不住的。上古佛門的寶物又事關重大,說他把禍水引來仙人集,卻也不假。到時候,諸佛嶺的那輪血月來了,師父不在,我們幾人該如何應對?”
“老四!”
搬山大仙厲聲把程厚德喊得一哆嗦:“師父他老人家,心裡有自己的盤算,不知何時才歸。師母和仙兒有子衿先生護著,自然也無事。但你我四人長生路上一場師兄弟情誼,我等這是叫你心中有數,別稀裡糊塗丟了性命。你可明白?”
程厚德似懂非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苦笑道:“兩位師兄到底想讓師弟做什麼?不妨直說吧。”
……
……
白骨大地某處,三大僧團漠然杵立,近萬人。裡面,道信僧團人數最多,足有五千,規模為諸佛嶺第四。另外兩個,則是已經無主的弘忍僧團三千餘眾,以及由佛王雲門孤燈統領的慧能僧團殘部!
萬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