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瓊樓側耳:“什麼?”
葉狂徒面對他時,不再自稱貧道,而是稱我:“我也聽說,你同時得罪了海角殿和諸佛嶺,沒有靠山,活不久的。”輕拍身邊黑虎屍,虎口微張,裡面含了十幾片古蹟斑駁的鐵卷,殺伐之氣引而不發,最起碼也與那淨瓶相當,“射死了我,上古兵祖的十三鐵卷自然歸你;但若射不死……”
“嗡……”
抬手便射!
射不死再說射不死,既然他有要求,跑又跑不掉,索性試一試戀屍癖的戰力究竟有何不凡。因為直到現在,誰也看不出他憑什麼位居星榜四十四。僅憑煉屍手段,再多也不夠。但那偏又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
“嘭!”
一去即中,葉狂徒沒有像佛王那樣舉手攔箭,整個人反而被一箭射爆!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身死道消,他的身軀彷彿是由數不清的道符聚合而成的。面對霸道的摘星手,驟然改換形態,化作漫天道符橫飛,一如驚巢的蜂群,混亂又有序。手中所擎的拂塵卻沒能倖免,於箭勢中零落成粉。
須臾!
億萬道符再度歸一,道人仙姿不減。
“拂塵本是四十四,前來挑戰,被我打殺。我剪了他的頭髮,取下一截臂骨,留在身邊做個紀念,跟在身邊幾十年,倒叫你給毀了。”葉狂徒皺眉,有些意外,向山下邁出一步,“你這空手一箭尚可,但還不夠,再來!”
墓民,不持器。
詩仙說過,飛昇者強大後,可以凝練屬於自己的葬器,實力不同,品次不同。但就墓民而言,星象晦暗,葬力孱弱,還停留在一個十分基礎的層面,達不到祭煉本命葬器的要求。
飛昇時,除卻穿在身上的衣服,任何下界物品都會在雷劫和虛空的作用下灰飛煙滅。來到死界後,所持器物,一種是古人遺澤,另一種則是利用白骨大地現有資源,製作出的樣子貨,本身沒什麼威力。拂塵屬於後者,但卻是一件戰利品和象徵!
孔瓊樓一言不發,也未料到葉狂徒會以這種“爆炸”的方式應對他的摘星手。
再射!
“嘭!”
與第一箭如出一轍。
葉狂徒再聚形體,道衣如神,捨我其誰,又向前邁出一步:“不夠!”
……
每當孔瓊樓把他射爆一次,道人便向山下邁一步,足底沒有動用任何神通,一步二尺,半寸不多,分毫不少。百步時,孔瓊樓的臉色開始發白,牙關緊咬;又百步,他的雙臂竟難以自抑的顫抖;就這樣一個射,一個走,古王大墓旁似乎只剩下這兩個人。
葉狂徒走下山崗,彼此間距離減半,孔瓊樓雙臂血管兒齊齊炸裂,無力垂落。
千箭!!!
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孔瓊樓強忍肉身反噬,最多也只能射出一千虛無箭矢。
最引以為傲的武道聖典,按照十箭重傷佛王的戰績,再添一箭誓殺星榜八十,足以讓他名動四方。但活人不是靶子,倘若真有一百個佛王聯手攻擊,肯定也不會等他射滿一千。可是,一百個佛王來了,恐怕也無法對葉狂徒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身化道符,玄之又玄,相當於把自己煉成了一具“符屍”。
每一道符文都有別於外在天地,構成一個由自我掌控的“符”之存在,極難磨滅,就算可以做到,但億萬道符聚散無常,哪怕漏掉一道,他就不會死。
戀屍癖果真是變態中的極品,連自己都不肯放過。
“我以趕屍之道飛臨永恆,殺生驅死,豈會不知如何規避生死界限?”葉狂徒語音冷漠,存心要從意志上徹底擊潰他,“你這番手段,恐怕連血墨畫匠都難以鎮殺,勉強能與他齊名,或許還要差一位。而我早已修成不滅道體,你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