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斌連弓都沒有背,就這麼赤手空拳的步入場內。
校場內人有些多,都擠在前面圍觀著對局的結果,絲毫沒注意到齊斌正起身朝他們走去。
看著堵在前面的人群,齊斌皺了皺眉,手指微不可查的彈動一寸,一股巨力拉扯著在場眾人朝兩邊倒去。
“齊斌,你來幹什麼!”
餘慶之正欲為兄弟歡呼,卻與漫步而來的齊斌正面撞上。
看他的方向,像是要入場。
餘慶之警惕的守在前方,不斷的出聲質問道:“你已科舉高中,武道六品。難道還要拉下臉來和長歌賭鬥嗎?”
“你這叫勝之不武!”
餘慶之不敢放他過去,他不知道六品武者有多強。可單單看他的頭頂,在磅礴雨勢下,在場的每一位武者都淋成了落湯雞。
偏偏雨水剛距離齊斌三尺,便有無形氣牆託舉雨幕,他連頭髮絲都是乾的。
齊斌隨手牽過一匹校場內散養的馬,六品武者的速度比馬快,但既然比的是騎射,他也不願落人口舌。
反正不管如何,陸長歌都贏不了他。
齊斌是武科狀元,在騎術上自然是不差的。
但今天他很沒耐心,對待戰馬更是粗暴。
它的坐騎機敏的感受到他的情緒,驕傲的千里馬瞬間躁動,憤怒的顛簸著身軀。
戰馬高高的揚起馬蹄,向馬背上的人宣誓著它的尊嚴。
然而,齊斌只是冷冷的伸出雙指,刺骨的真氣插入馬首上的某處穴位。
那對清澈的馬眼立刻佈滿血絲,嘶吼著向前衝鋒。
這是傷馬更是殺馬之術,武人本該愛馬,就連見慣了揮霍的權貴子弟們,一時間也露出不忍之色。
可齊斌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陸長歌。
早在齊斌起身的那一刻,陸長歌就發現他了。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明白這些世家子們不會讓他贏得太輕易。
齊斌的下場,讓他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曾經他名動平京之前,出身世家權貴的同齡人中極難找到能與他相提並論的。那一天,齊斌也是這麼走了出來。
齊斌比他大一歲,以他的驕傲,是不願以大欺小的。可那一戰後,陸長歌徹底粉碎了他的驕傲。
齊斌連韁繩都不拉了,反正戰馬已瘋,衝鋒的方向又是朝著陸長歌那兒。
旁人或許還會出聲質問,但陸長歌很瞭解齊斌,他這是戰意已起。
嘴角微微一笑,有趣。
既來之,則揍之。這是陸長歌的人生信條,齊斌趕著場子上來,他不能令其失望。
他再度抽出羽箭,瞄向了遠處的青牛。射了三箭找到手感後,他的頻率已快了許多。
凝神靜氣後,羽箭轉瞬間脫手而出。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曲線,但把握的時機與位置卻能讓射出之箭絲毫不受風向干擾。
季昌庭頹然的跪在校場中央,他父親曾言,射術的最高境界,便是化巧為拙。面對這樣的陸長歌,他沒有信心能言勝之。
但齊斌依舊沒放在心上,單手一揮,插在地上的羽箭紛紛響應著他的召喚。從地面憑空飛起,圍繞在身側盤旋。
齊斌隨手接下一支,雙臂擺出拉弓的姿勢。透過雨珠,眾人彷彿都隱隱約約的看見真氣匯聚出一副特殊的長弓。
赤手空拳的他,舉手投足間,渾身散發著難言的武道韻味。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就是在射箭。
離弦之箭頃刻間颳起一陣颶風,箭的速度快到驚人。眨眼間,齊斌的箭追上了陸長歌,穿過他的箭。
陸長歌十拿九穩的一箭在半空中被他攔了下來,而羽箭去勢不減,又正中陸長歌的獵物。
這是射術?許多人在心中問道。
極少人知道,武道六品,其實是超凡脫俗的一步。不再拘泥於招式,不再受限於兵器,從而凝練出武者的意。
如果不是考慮到方便統計分數,齊斌甚至連羽箭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