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了軍營之後,一個軍官急忙下馬,軍禮半跪地道:“末將第五營指揮使楊劍,參見穆帥,參見衙內。”
“咦,沒想到會是你小子指揮第五營?”
穆桂英頓時把這個小年輕揪過來,這裡捏捏,哪裡看看。
很顯然這是楊家的一個親戚,穆桂英的晚輩。
楊劍說道:“將主得知此番是乃是穆帥出陣,便把小侄調撥第五營聽調,說這樣會好些。”
這傢伙個子也不高,只到穆桂英的胸口處的樣子。穆大嬸就給他後腦勺一掌道:“還不快帶人接應軍糧分食。”
楊劍發現他們只帶著幾隻大箱子,根本沒有糧草車隊,於是愕然道:“軍糧在哪?”
“這些便是。”穆桂英指指箱子上的字道:“看到了沒,壓,縮,軍,糧,不是寫著的嗎,我記得老孃教過你識字的。”
“就這麼點?”楊劍險些昏厥了。
王雱道:“說的我捨不得給你們吃似的,包括軍馬也統一吃這個,管飽。”
嘩啦——
現場頓時昏倒了一片。
他們總算體會到了軍人無人權了,此番竟然被舒州這些官僚喪心病狂的當做牲口對待了?
透過王雱的說辭,他們懷疑真是用馬料來忽悠人。
作為豬腳又被小瞧了不是。
但王雱認為這很YY,於是老氣橫秋的走上去,也給楊劍指揮使的後腦勺一掌道:“墨跡個啥呢,讓你們吃就趕緊的吃,又吃不死。”
被穆桂英抽那是長輩開玩笑,但是被這個不良少年抽,大傢伙就只敢配合著安排了。
他們是真怕王雱的,這犢子脾氣有多壞暫時沒人知道,但人家籤樞密院事的衙內啊。沒有樞密副使的現在,王安石就是西府二號人物,得罪了這個紈絝子弟,回去被六安軍將軍害死都可能的。
所以大頭兵們開始吃飼料了……
現在王雱在軍營中到處尋找,然而找了半天也沒見到有多餘的軍馬,便道:“戰馬呢,被你們藏哪去了?”
第五營的人一陣尷尬,全部低著頭默然。
穆桂英看了一下大約有八十多匹戰馬的樣子,於是道:“算是可以了,這應該是他們臨時揍出來給標兵營的。咱們大宋原本就沒有多少馬軍,京畿系的上四軍略好些,諸如駐外的六安軍,理論上有一百多戰馬就算豪華了。其中要被將主租借出去一些弄獎金福利,再然軍官們要留點當做自己的座駕。要不是此番有你我參與,便只能看到一隻步兵。”
所以麼,依照穆桂英的意思是:大宋有戰馬的,但是沒有馬軍。
問題的根由就在於錯配資源,廂軍就不說,那幾乎是苦力工程隊。但是大宋的禁軍有近百萬。大宋政治又不喜歡搞一刀切,喜歡講究平衡,讓大家都有點油水。於是群畜司把戰馬撥付給禁軍的三衙後,那些官僚會讓每隻部隊都分到一些。
原則上當然對殿前司傾斜,他們有捧日軍和天武軍,其次就是馬軍司和步軍司,他們有神衛軍和龍衛軍。這就是皇家的精銳上四軍,在冊編制數二十多萬,一共十個廂。從而享受最多的資源。
其餘禁軍也必須要有。沒有的話,這幾十萬駐紮天下各處的禁軍會鬧情緒。所以少點可以,“軍車”總要每個番號都多少分配一些過去,明知道軍官公車私用,甚至把油料拿去賣了搞福利也只能預設。
這些就是大宋現狀。
真要細算的話大宋戰馬不少,只是沒發揮作用。譬如六安軍這麼一個整編軍,二千多人規模,在官僚習氣嚴重腐敗嚴重的時候,整個軍還只有一百多匹馬,那就代表大宋沒有騎兵。
如果把六安軍、無為軍全部砍成步兵編制,把全部戰馬集中其中,組成兩個獨立營,那就真算騎兵團了。但是分散開了,除了能讓高階軍官騎著馬去撩妹,儘管大宋耗費了無數的資源,卻並沒有出現騎兵。道理就這樣的。
起初還指望此番騎著戰馬以全騎兵陣容去裝逼呢,就此一來王雱哭瞎了,這一點都不YY。
希望王安石上臺後,能一定程度節制住這些喪心病狂的軍費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