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安攤開雙手,疑惑道:「兩國即將開戰,兩國的國寺卻要建立友好關係,這是什麼事?」
謝玲瓏結合和原主持說的話,道:「錫拉木林寺主持不想十萬僧人捲入大戰,為突厥國白白犧牲,這是在謀退路。」
「如果護國寺答應他們建交,大戰時他們便會以佛門子弟不參朝政為由拒絕幫助突厥軍隊。」
「錫拉木林寺下屬的寺院、庵堂條件比平唐的差許多倍,那裡的和尚、尼姑都是被突厥人拋棄的孤兒,他們只求在佛祖的庇護下活下來,有一口飯吃。突厥改朝換代,誰當皇帝都不會在意。」
「錫拉木林寺的香客信徒遍及突厥各地,多達幾百人。他們若是不參戰,那這些香客信抵抗平唐大軍的情緒會少得多。」
親信目光精亮,道:「主子也是這般說的。」
謝玲瓏讚歎道:「難得錫拉木林寺的石頭主持悟透了,寧願揹著賣國賊的罵名,做下這麼重大的決定。他若是成功了,就是保全了所有的寺院、僧人、信徒。」
謝平泰抬起小腦袋問道:「姐姐,錫拉木林寺的主持名字叫石頭?」
謝玲瓏微笑道:「他叫朝魯,譯成平唐語便是石頭。」
夜幕低垂,星光燦爛,長安城大小街坊仍是人流如織,熱鬧非凡。
東市的福臨門酒樓高朋滿座,統一戴著藍色軟腳幞頭帽、穿著海藍色靈絲綢圓領開襟上衣、黑色靈絲綢長褲的小二,臉上溢滿笑容,端著香氣四溢的靈菜,穿梭在各個樓層。
三樓的一個包間,飯桌滿滿一桌的佳餚,桌前坐著一名大臉龐英俊的黑衣少年、一名容貌普通穿著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
兩人用突厥語低聲交流著,小二若是端菜進來,便由中年男子用平唐國語詢問一些看似尋常的問題。
「這裡每日都是客滿?」
「其他客人也像我們一樣點這麼多的菜?」
「冬季也是這麼多人?」
小二耐心的答覆,除去這些,若是中年男子再問到東家、靈物進貨的渠道等等,一律無可奉告。
兩人用完晚飯結了帳,竟是九百二銀錢,比突厥國皇城最貴的酒樓還要昂貴,不過靈物成本高,靈物做出的菜就是貴,也是物有所值。
兩人各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出了東市,東拐西轉,走到一個偏僻的坊街角落,從包裹裡取出突厥服換上,快速返回驛館。
大臉黑衣少年就是突厥國皇子胡和魯,中年男子是突厥國的譯官。
胡和魯進了屋長長吁口氣,躺在床上靜思心算了許久,鯉魚打挺站在床板上望著桌上擺好的筆墨紙硯,像下了什麼決定,跳下床穿著襪子走到桌前,提筆在紙上給孃親貴妃寫下長達二的一封信。
信裡的大概意思,他喬裝打扮成平唐人,帶著驛官在長安打聽了整整七日,確定了幾件事,謝玲瓏富可敵國,平唐國靠著她銀錢方面不用愁,李和泉軍隊、南方得勝軍隊日日操練,百姓對突厥國恨之入骨反對議和,李自原肯定要攻打突厥。
他勸貴妃立刻出家、外公帶著剩餘的錢財和族人離開突厥,去天竺國定居。
為了說服貴妃,他不得不說出一個天大的機密,來之前他已查出,民亂時趁亂深夜搶劫外公部落的黑衣人是他的爹突厥新帝的密探隊。
他等著貴妃出家、外公家族離開突厥國,便就在護國寺出家,直至大戰結束突厥被滅,他還俗接貴妃去天竺國與外公家族的人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