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廢話。”君少卿頓時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的眼角紅了起來。
因為他連自己都忘記了,上一次這樣笑是什麼時候。
但這並不是他紅了眼睛的原因,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上一次。
陸小涼又抿了一口,笑道:“之前和師父喝過,不是現在的師父,我有兩個師父,一個是和尚一個是道士。”
君少卿一聽,險些一口老酒嗆進喉嚨裡,猛咳了半晌這才好些。
他笑道:“你說真的?那也太那個了吧?”
陸小涼擺擺手,說道:“我也不懂,反正我拜的是師父,又不是佛祖道尊,管他那些做什麼呢。”
“灑脫!”君少卿端起酒碗遞了過去,二人一碰杯,酒肉又下了肚。
陸小涼長長的哈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說道:“那個譚飛和蘇籬落是什麼來頭?”
君少卿道:“飛鴻劍派和南潮觀音的器宗弟子,來棲鳳樓開寶的。”
“哦。”陸小涼繼續問道:“他們很厲害嗎?”
身為器宗弟子,陸小涼自然很是好奇,他們都是年輕一輩的器宗弟子,也不知自己比人家差了多少。
君少卿想了想,說道:“我並非器宗弟子,他們有多厲害我也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譚飛可以雙爐煉寶,堪稱年輕一輩裡的天驕了。”
“一下,煉,兩件?”
君少卿點了點頭,他看著陸小涼吃驚的樣子,心中便知他難以置信,孰不知,陸小涼吃驚是吃驚,不過是吃驚的那譚飛,怎麼才一下煉兩件。
在雲宮之中,李大可教授陸小涼時,那都是一心六用。當然,陸小涼也很是爭氣,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六爐煉寶也成了三次。
雖說大多數是失敗的,可也不至於雙爐煉寶就成了天驕吧?
陸小涼砸吧砸吧嘴,心說這君少卿莫不是故意示弱?
不過他又趕忙否定了這個想法,還不斷暗罵自己小人之心。
“來,我自罰一碗。”陸小涼咕咚咕咚便灌了一碗,看的君少卿莫名其妙,心說你不會是騙酒喝吧,好端端的罰什麼?
放下酒碗,陸小涼悠悠一嘆,說道:“當真是羨慕你們飛鴻呀,器宗弟子地位尊崇,哪像我們雲宮,整個器宗上下就只有四個人。”
“不少了。”君少卿也著實是不會安慰人。
陸小涼翻了翻眼皮,說道:“還有兩名是雜役……”
“那確實是有點少。”君少卿乾笑兩聲,又將話鋒一轉,自嘆道:“我也羨慕你們雲宮呀,武修弟子為尊,這才對嘛,與人拼命比的是修為功力,又不是比煉器,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仙門!”
陸小涼瞥了瞥嘴,他這麼說完,心裡卻是更難過了……
二人吃喝了一陣,陸小涼突然笑道:“從這頓酒開始,咱們算是朋友了吧?”
君少卿怔了怔,遂即笑著搖頭,將陸小涼看的一懵時,君少卿道:“從你為我說話的那一刻,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陸小涼笑了笑,將酒碗拿在手中,看著因天色擦黑而混濁的酒,他收回了笑,沉聲說道:“君少卿,我,真的真的好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
“飛鴻劍派年輕一輩裡的天驕,手握神劍游龍,走到哪裡都有人聽過你的名字。”陸小涼自嘲一笑,說道:“而我,在雲宮之中,很多人,不,所有人都會看不起我,我知道,他們認為我不屬於雲宮,我是外人,一個外來的和尚,長了頭髮就是道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