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個柔美的聲音在法赫勒的身後響起,那是他的大女兒,薩密爾.法赫勒,凱茲米亞共和國的外交大臣,紗緹香園的主人。
“哦,薩密爾啊,你怎麼還不上船?”法赫勒聞聲回頭,看到他心愛的女兒,臉上不由露出慈和之色。
“不著急,等您回味完畢後,一起去。”薩密爾向父親微笑著,話語中帶出一絲俏皮。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樣說話了?”法赫勒呵呵的笑,兩個女兒中薩米爾莊重冷靜,阿娜耶卻是活潑頑皮,而現在最能令他開心的那個卻早已香消玉殞,成為阿胡拉萬千孤魂中的一員。想到這裡法赫勒不禁牽動嘴角,緩緩撥出一口濁氣。
“我們下一站會去哪裡?父親?”薩密爾此時不由問出心中的疑問,作為女性,雖然位列共和國高位,但卻沒有資格參加父親召開的大多數會議。
“這暫時還是機密。”法赫勒看到女兒落寞的表情,不由心軟,又道:“我想應該是伊童星系,但在離開瑣羅亞斯德抵達最終目的地前,一切都還在變化。”
“您說的是銀盟文仲的下一步棋……”薩密爾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不錯。”法赫勒點著頭,對自己女兒的睿智他並不感到意外。“他既用這種手段將我們逼離這片家園,就猜的到我們絕不會迴歸武皇,因此還有什麼後手在等著我們,現在還說不清。”
“但前往羽聯和的領地?我們和船民的‘歸途派’又會不會發起衝突?”薩密爾道。
“呵呵,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法赫勒微笑道:“但伊童如今已經沒有銀盟的正規艦隊,安委會自願軍在那裡的實力也相對薄弱,至於羽民和歸途派麼,他們對凱茲米亞人都不存反感,如果我們只是佔據克拉託斯行星,過自給自足的日子,他們又憑什麼針對我們?而且退一步說,我手上還有一支實力不俗的艦隊。”
“您真的只打算在克拉託斯立足?”薩密爾眨著眼睛,這令法赫勒不禁大笑。
“信仰堅定的信士猶如果實累累的大樹,而信仰薄弱的信士就像不會結果的枯木。我的女兒啊,歲月還長,凱茲米亞人的路途也才剛剛開始起步,能有一方天地落足,這已經是我目前最大的滿足了。”
“您的滿足會帶給我族以繁榮,父親,我們可不像船民,以船為家,與繁星作伴,能腳踏實地的生活才是族人們的期盼,聽了您的話我就放心了。”
薩密爾原來以為我會率領著族人在太空漂泊?法赫勒此時已經明白了女兒的心意,他知道薩密爾在幾個子女中最為聰慧,賢良淑德的表相之下,卻並不缺一顆善於思考分析的頭腦。她生怕自己會一意孤行,為了與銀盟政府鬥氣,將族人的一生拘禁在這些太空飛船上。
這個善解人意的薩密爾,法赫勒此刻不由心疼起女兒。她的歲數已經不小,卻又從不談論婚嫁,為她安排的幾樁婚姻都被委婉拒絕,因為從前妻子的意願,他也不好迫著薩密爾出嫁,如今想起來,倒也不知道她何時才會成家。
“那你的滿足是什麼呢,薩密爾?”法赫勒突然不無揶揄的問薩密爾。
“我?”薩密爾不禁一愣。“我的滿足嘛……”
“知恥、寬容、刷牙、用香水!”她眨著大眼睛笑嘻嘻的道。
“用古蘭書中的話來回答你的聖者父親,真不愧是你啊。”法赫勒被女兒逗的哈哈大笑。
此刻,就在父女倆人笑容滿面,一家子其樂融融之時,與法赫勒久違的惡神阿赫裡曼卻已找上門來。
……
“聖者,聖者!”又是衛隊長哈基姆,他神色慌張,跑得氣喘吁吁。
“什麼事?天塌下來了麼?”法赫勒聲音冷冷的,作為一名有著反科技傳統的凱茲米亞聖者,法赫勒從不攜帶任何通訊工具,遇到緊急事件,都是由手下向他傳遞,但此時他卻對打斷父女對話,跑來彙報的衛隊隊長感到有些不耐煩。
“不……不是。”哈基姆深吸一口氣道:“是奧爾穆茲德空間站……”
“紗緹香園?”法赫勒皺眉道。“我不是早已通知阿哈曼前去阿娜希袒星門了麼?”
“不,他違背了您的命令,去……去追擊那顆恆星炸彈……”哈基姆苦著臉說道。
“繼續說。”法赫勒此時心中已吃了一驚。
“他用色蘭之錐,向那顆炸彈發動襲擊,結果……結果引發巨大爆炸,奧爾穆茲德空間站應已被瞬間氣化,我們在探測器中已找不到它的反饋訊號。”
“什麼?”法赫勒倒吸一口冷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已經是兩天之前……因為距離的原因,司令部不久前才收到爆炸所產生的引力波,分析人員剛剛得出的結論……”
“兩天內之前?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阿哈曼的動向,到底是誰讓他這麼幹的?法利斯麼?”法赫勒怒火高熾,第一個從心中跳出的就是軍事司令部總司令法利斯.阿卜杜勒.納賽爾的名字。
“是艾哈邁德……您的兒子。”哈基姆彙報道。
“……阿赫裡曼恆星……受到影響了麼?”法赫勒此時已顧不上發火,如果是兒子艾哈邁德,那所有的帳就都要記在他自己頭上,他如今必須知道一切。
“這正是我要對您說的,氦閃……阿赫裡曼出現了氦閃,鋒面威力距離阿胡拉大約還有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