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呈報的時候,鮮于向正為一個驚人的訊息而不安。
誰也沒想到,天子竟然會在這麼一個時候,將一直懸而未決的相位問題給解決了,這個結果對於楊國忠來說,簡直壞到了極處,因為他連一個輔相的位子都沒有撈到。
從結果來看,最大的得益者是那位新晉的西平郡王哥舒翰,一躍成為了尚書省實際上的長官,如果不是最後那道制令的話。
國朝百年以來,尚書省的長官尚書令一直形同虛設,就連榮銜都稱不上,因為它的第一任,是那位功勳卓著的太宗皇帝。
從那之後,便再也不曾授予過任何人,直到今天。
壽王此刻一定在家中寫辭章吧,鮮于向不無惡意地猜測著,任是誰,突然得到了這個位置,只怕都是一樣的感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沒等他想明白天子這麼做的用意,一個突如其來的訊息,讓他一下子警醒過來,城中發現刺客的行蹤,而且不只一人。
“可看得清,他們當真躲入了別院?”
“有人親眼所見,當是不差。”
來報者是萬年縣的一個主簿,鮮于向不由驚喜交加,喜的是一夜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驚的是事情牽涉到了虢國夫人的頭上。
“你們明府呢?”
“已經帶人趕去了。”
只略略一想,鮮于向就有了決定,無論事情與虢國夫人有何關連,此事都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楊國忠擺脫困境的契機。
“來人,把府裡的人都叫上,隨本官走。”
他一聲令下,京兆府全體出動,聲勢浩大地朝著曲池坊的方向而去。
比他更早得到訊息的左羽林大將軍王難得,在聽到鼓聲時就已經領著人趕到了,聽到差役們的回報,又仔細詢問了坊中的知情者,確定人的確是在別院的方向上消失的,便立時命人封鎖了整個坊區,並且親自帶人上門,不料被一群家奴給擋在了門外。
“告訴他們,這是至尊的旨意,本官奉命行事,有什麼閃失,須不好看。”
不料這番屢試不爽的言辭,竟然讓人給毫不客氣地撅了回來。
“至尊?至尊也曾在此駐陛,打量著咱們沒見識麼。”
“就是,也不看仔細了,什麼地兒就敢往裡闖。”
“沒有咱們夫人開口,任是誰的話也不好使!”
......
可憐之前只是耳聞,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王難得面色難看地打量著對面的豪奴,很想一揮手,命人衝進去,敢阻攔者一率射殺,可這話只能想想,怎麼也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