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衛,那你說,如果我跟姐姐說,鐲子憑空消失了她會相信嗎?」蘇小影再次滿臉天真的抬起了頭。
男人嘴角微佞,如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額頭彈了一下,輕笑說:「愚者,愚不可及。」
語罷,也不知是聯想到了什麼,兩人相視無言,卻一發不可收拾的輕笑出聲。
男人湊得越發的近了,透過透光的黑巾,他也瞧清了蘇小影那張略帶著幾分熟悉感的臉。
記得年
少時,他也曾去過沉鋆金行,那天下著雨,所以他的印象也十分朦朧。
雨聲很大,彷彿要將人頭頂的青瓦擊碎,落得屋簷下躲雨之人一身窘迫淋漓。乾爽的蓑衣走到雨裡不過眨眼功夫就上下澆了個透,這是他從一位天寒取水的老奴身上所看到的。
沉鋆金行裡不乏有些貴門小姐,齊聚於此,或是品鑑珠寶、或是談笑風生。而能夠讓她們譏笑的,永遠都是憨傻無知的那一位。
分明自己都還顧不上躲雨,卻撐著傘為院子裡的一株小樹避難,小樹苗在冷風中搖曳發抖,嫩綠的樹葉發出了沙沙的求助聲。
觀賞之人不在少數,她們只享受著自己所得的這一片寧靜,甚至認為樹沙響動的聲音聽而解壓。
而恍惚間,他卻瞧見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妖族小男孩跪坐在地上,膽怯害怕的緊緊環住了她的腰,就彷彿在洪水猛獸之中的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撒手。
絲竹管絃之聲自屋內曼妙悠遠的傳來,竊笑的姑娘們瞧得膩了,紛紛回到了香薰暖爐的房間之中,只有她,依舊忍著一身寒冷刺骨的風雨,在小樹苗的周圍守著,片刻不離。
他第一反應是,這女孩應當是個人形小妖,同情同族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在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察覺到女孩的身上毫無妖力。
在寒風中,她終於有些支撐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也許是因為本就在沉鋆金行中,她並不像外頭的那些個千金小姐有一大堆的奴僕服侍跟隨。
說來也傻,為什麼不隨便招呼一個下人來替自己撐傘呢?
反正,只需要一句話的功夫而已。
在這裡做些如此乏味的事,時間,就真的這麼難以打發嗎?
他也算是多管閒事了,於是當時便施了法喚來了雨過天晴,只是沒想到自那以後,女孩就黏著他了,跟在他的身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個沒完。
「我剛才瞧見你用法術了,你是天上來的神仙嗎?怎麼說不下雨就不下雨了,你好厲害,可以教教我嗎?雖然姐姐總說我很笨,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學的。」
「你學法術做什麼?」他駐足反問她,開玩笑,妖族,難道就沒有自己的妖法嗎?居然還要四處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