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去抄。」沈螢初抓了一疊紙轉身就走,白澤連忙叫住她,把自己的書本遞給了她:「小傻瓜,沒書怎麼抄呢?課本三十六頁。」
沈螢初本來想說不用課本自己也會的,但是想了想,既然是少年的書,不要白不要。她立刻伸手接了過來,想趁著晚飯前,先抄錄個十遍。
沈螢初寫得一手好字,而她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其實並沒有在白澤面前顯擺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男子為官已是當時的風俗傳統,即便是識些四書五經的姑娘,再有天分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考取功名的資格。
學堂裡的夫子並不樂意教她,沈螢初的家裡雖然有些積蓄,但的確不是什麼達官貴族,甚至在授業時,有些夫子瞧著她的目
光裡都帶著鄙夷。
這也是沈螢初之所以沒有留在學堂的原因,她跟阿諛諂媚、趨炎附勢的夫子吵過一架。
準備叫妹妹下樓吃飯的沈覃在進門時愣了一下,問正在自己書桌前抄錄的兄弟白澤說:「我妹呢?」
「小螢初回自己的房間抄錄去了,不得不說啊,你這個妹妹還真是好。剛才她主動說要幫你罰抄,我讓她抄二十遍,她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在嫌少。」
「當然少了!」沈覃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對白澤說:「你個笨蛋,你都不知道那丫頭在學術上的天賦,上回我讓她幫我寫一篇論文,她就用了僅僅半個時辰,寫了十幾頁。虧了,真是血虧,早知道她肯幫忙,當然要往多的報。」
「原來……」指尖忙碌的少年停下了動作,微微轉動了一下筆頭,說道:「我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間聰明起來了寫了篇十幾頁的論文,甚至連夫子都對你改觀誇讚了一番,害得全班唯一的甲加唯一一次沒有落在我的頭上。」
「這,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說這個了,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你下樓洗手去,我去叫我妹。」沈覃心虛的退了出去,少年似是在回憶,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勾起唇角,就那麼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晚餐時間過得還算融洽,只是在吃飯時,白澤沒有少講在學堂中的趣事,因為沈螢初似乎很喜歡聽。
酒館裡還有別的幫工在打下手,沈螢初吃完了,就坐在櫃檯邊一邊抄寫,一邊拿著小算盤給來往的客人算著飯錢。
說起來,酒館裡暖洋洋的熱鬧樣子,還真的讓白澤想到了另外一家酒館。不過,那位視財如命的老闆娘開的酒館已經倒閉了,聽說,現在是改成了客棧。
沈家請的這幾個夥計做事倒是勤快,不過一個個臉上都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比起他們,老闆娘店裡的夥計可就要有趣得多了。
在昏黃的油燈下,白澤停了筆,從一旁的燭臺上取了把剪刀,正專心致志的挑著燭芯。這時,忙碌完的沈螢初進來了。見少年穿的單薄,她再多看了一眼後,忍不住的撇了撇嘴。
「白哥哥,你在做什麼?」
「燈火有點暗了。」:
「我來吧,白哥哥吃水果。」沈螢初見少年剪燭的動作生澀無措,笑了笑從他的手裡接過了那把剪刀。刀身上還殘留著少年手心裡的餘溫,可想而知的,他站在這裡挑弄了多久。
沈螢初掩蓋不住心底的笑意,嘴角又向上勾了勾,就聽到少年問她:「小螢初,聽你哥哥說,你的學習成績很好,為什麼不想繼續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