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咳了一聲,語氣嚴肅:「她是我的女兒。」
還是一樣的話語,姒另一隻放在身側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了皮肉裡。
「她也是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
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她會這麼說,會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撕扯打罵自己,男人輕而易舉的抓住了她的手,再一次把她甩到了床榻之上。後背撞上了堅硬的床板,姒卻沒有喊痛,此時身上的痛再痛,又哪裡敵得上心裡的呢?
男人看著她無力又痛苦的模樣,冷笑了一聲說:「你的女兒,你剛剛不是喝掉了嗎?」
?!!
姒猛然睜大了眼睛,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一塊碗,像是回想到了飲用的時候喉嚨裡感受到的來自於血液上的餘溫,幾欲崩潰的乾嘔了起來。
「嘔……嘔……」姒不顧一切的用食指去摳挖自己的嗓子眼,眼裡不斷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被噎嗆的還是因為心裡的悲痛難忍……
「哈哈哈。」男人放肆的大笑了起來,好似終於看到了自己期待多年的珍貴場景,滿意十足。「我知道你總唸叨著女兒,你看我對你多好,這樣,你就能永遠的和她在一起了……」
「啊!!!」姒終於是支撐不住,一直以來強撐著的精神也已經抵達了崩潰的邊緣,她慘叫出聲,在男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一頭撞上了堅硬尖銳的桌角。血液流下的同時,她的額頭上也出現了一個駭人的血洞。
三天後,自殺未遂的可憐女人再一次在昔日溫馨的「家」中醒來,守護在她的床邊的是她唯一的兒子慄。
「母親,您醒了?」
姒,苦笑了一聲,語氣蒼白無力:「我寧願我永遠都不要醒來。」
「母親,您別這麼說,父親這麼做都是為了族人,為了大家能夠吃飽……祭祀是必要的,惹惱了蛇仙大人,我們全族都會遭殃。」
「慄,怎麼連你也這樣覺得?你跟你的父親學壞了!」
「我沒有,母親!」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條人命,她們都是你的姐姐,是你的親姐姐!為什麼祭祀一定就要犧牲她們?!以前牲祭不是照樣也能夠獲得蛇仙庇佑嗎?」
「母親,您不明白,也是,您只要負責照顧好家就好。狩獵出行是我們男人的事情,祭祀是必要的,獵物只能越來越好,沒有什麼能夠比活祭更好的了。在活祭之後再使用牲祭就是對蛇仙大人的侮辱和褻瀆,惹惱了蛇仙我們都別想好過!」
「不——不——,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她們……她們都是你的姐姐啊,你怎麼可以站在你父親那邊,你怎麼可以?!你父親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你也要和他一樣犯渾嗎?!慄……」
「母親!」慄臉色嚴厲的拍開了她的手,用十分鄭重的語氣警告說:「您再這樣說父親,我便再也不認你這個母親了。」
「你……」姒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濁氣,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好。」
姒躺下背過身去,沒忍住的淚終是打溼了枕巾,她緩緩的從枕頭裡取出了一包東西,一個狠心的計劃在心裡萌發。
殺了他,殺了他們!殺了那群豬狗不如的禽獸!
「母親,你在做什麼?!」
可惜,可惜就差一點點,她就成功了。
「你!你想要在族人的湯料裡面下毒?!是誰,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
「慄,放手。」
「您是要毒死我和父親還有族人們嗎?母親,您的心思好歹毒!」
歹毒?!
姒簡直難以置信,她看著自己的兒子,一雙杏眼瞪得老大:「你說我歹毒?慄,你居然說自己的母親歹毒?!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我只知道,您想要害死大家。」
「他們殺了你的姐姐,你的姐姐!泠,還有柒,她們都是你的姐姐啊!你是怎麼了?如今你卻還幫著那些外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