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沅沅,南荒鸞鳳族中的三大酋長之一,我說的沒錯吧。」
「你認識我?」
我收了水籠,冷冷一笑,長劍抵在了她的咽喉:「你應該不認識我,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自尋死路的舉動。鳳族的旭日,與你是什麼關係?」
「他?他是鳳族太子,我不過是鳳族的一小分支罷了,我與他能有什麼關係。」
「奉勸你一句,離我的人遠點,否則下一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我收回了水劍,不知為何左眼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除了一片漆黑以外,再看不見任何東西了。而方才面露詫異的蒙沅沅,此時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瑟縮著往後退著。
「你……你的眼睛,好濃厚的魔族氣息……你入魔了?」
入魔?我還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詞語,可入魔的不是我,而是剛才控制我身體的神識……君莫愁說,他們都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所以,我這應該也算是入魔了吧?肆意的殺意在我的心中湧起,我手中的水劍再一次凝聚成形,那是我第一次在別人的眼中看到如此深沉的恐懼,我手中的長劍緩緩抬起……
「汐,住手!」我的身後,傳來了朔的聲音。
不能、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模樣。
我手中的水劍改變了方向,朝著身後刺去,在聽到身後刀刃相接的聲音之時,我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一隻青鳥的背上逃之夭夭。
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旅舍絕對是回不去了,我也不想讓大石頭他們見到我現在的樣子。這時,我的神識之海中響起了君莫愁的聲音:「去鹿宮,她會幫你壓制魔性。」
鹿宮?可靠麼?
我一咬牙,變幻出了君莫愁的樣貌。
「哪來的青鳥?」寒無秋正準備離宮出去採買點東西,見到空中飛來的水形青鳥,不解的問道。
「無秋大人,它……它好像是朝著宮主的方向去的……」
「糟了!」
鹿宮宮殿的水晶大門被青鳥撞得粉碎,水晶稜片碎了滿地,青鳥在最後也消散了形態,無影無蹤。西海鹿女從王座上驚醒,一扯披風疾步上前,不想落入眼簾的確實她朝思暮想已久的身影。
「莫愁……居然是你,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傷口,她連忙俯身想要渡些妖力給他,卻被進門的寒無秋抓住了手腕。
「寒無秋,放手!」
「宮主,你要救他?他已經入魔了,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連你也會遭到反噬。」
「本宮要做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阻攔了?!」西海鹿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莫愁,就算是堵上本宮的性命,也定要救你。」
莫愁?難道他就是宮主一直以來心心念唸的君莫愁?
寒無秋如遭重擊,這一次什麼想要制止的舉動都沒有了。他知道宮主喜歡那個男人,就連喝醉時也會喚他的名字,可是他不甘心,他以為就算那個男人回來了,他也有資格一爭。畢竟,他心中對於宮主的愛意,從來不比別人少啊。
可是,他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輸了,完完全全的落敗。
西海鹿女用妖力將他包裹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由於他闖入大殿的方式,又不少的碎水晶碴子刺入了他的肉裡。她仔細耐心的處理完傷口,又敷了藥包紮好。
「嬛嬛一縷青雲間,十方步履蜀光重。勸伊共飲千杯酒,曲終人散君莫愁。」
房間之中,她的妖魂泛著刺眼的藍色光芒,在藍光的壓制之下,他臉上腐蝕的魔性居然真的消散了許多……
好溫暖,身上的傷口居然開始癒合了。君莫愁,他究竟與西海鹿女有怎樣的交情,居然能夠讓西海鹿女不惜損耗妖魂來救他。
「汐,能否借你的身體一用,見一位故人。」
「靈術對於我的損耗很大,我恐怕要陷入沉睡了,暫且借你十年的光景。」我的眼皮沉重,倦意襲來,看來這次的損傷不小。只是十年……也許大石頭、杌荒、蚩離、阿瑤她們,還有他,都會擔心我的吧?他會擔心嗎?
我還來不及,聽他的解釋。
在神識之海中,我見到了沉睡的水神神識,她的身體被一朵水蓮包裹著,無法靠近。上次的冰雪美人,卻沒再看到她的身影了。我實在支撐不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