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驚,原來方才與我交手良久之人居然就是阿瑤說過的白霜,我竟此時才知。
白霜被她說的有些動容,幾欲動手,卻好幾次的壓下了心裡的那份悸動與狠意。
“快啊,殺了她!這是最好的機會!”
“紅纓!你別執迷不悟了!你口口聲聲喚他主人,可他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你。”
“汐……你不懂,主人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所以,無論主人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到。白霜,你還在等什麼?你還……想不想要救他了?”
白霜一咬牙,終是朝著空中的阿瑤飛去了。
“呵,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根弦,白霜心裡的弦是梁鶴川,而你的呢?”
“你什麼意思?”我眯起眼注視著眼前的紅纓。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在陣法之中,你們的力量,正在不斷地消減。而主人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強。在黑霧中,是變幻莫測的幻象,他們逃不掉的。”
我看向先前他們進去的那一片黑霧,一咬牙,看了一眼在空中纏鬥的阿瑤與白霜,一頭扎進了黑霧之中。
黑霧外頭傳來紅纓得意了笑聲,我不加理會,一邊用手中的長劍揮砍著漆黑的霧氣,待它稍微消散一些可見微少的光亮,我才小心的向前摸索而去。
我聽到了白澤痛苦的呻吟聲,很明顯來自於我的正前方,我不敢掉以輕心朝前走著,這才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蜷曲的白色人影。
“白澤?”
“不……不要過來……”白澤捂著腦袋,一副似乎那裡就快要炸裂一般。
“你怎麼了?”
“對不起。”白澤的聲音極低極低,我才將他扶起身來,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只聽他後來又說道:“本座是騙了涼生,祭醴不選他做族長,原因不在他那雙腿……而在於,他的身世上。他的母親是一隻,妖。”
“白澤、白澤,你……”我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白澤的身體忽然變得虛幻了起來,最後變成了一縷殘影,在我的面前消散了。
難道我看到的是幻象嗎?可是我為什麼會看到白澤的幻象呢?
正在我疑惑之際,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腳步聲。我一回眸,是朔。
原來黑霧看到的都只不過是殘影罷了,眼前的朔模樣也是虛幻不清,彷彿一碰就會潰散開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的語氣質問,讓我不免多了幾分心虛。我並沒有什麼可心虛的,只是被他的氣勢給嚇到了。他很兇,走的很快,忽然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肩膀傳來一陣痛感,感覺很真實。我怔怔的看著他,只見他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嘴裡重複的說著話。
“本座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跟來嗎?你乖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本座解決了事情,就來找你。”
我努力的忍著心口的沉重,偏過腦袋去不再看他。
“汐,你總是這麼胡鬧,什麼時候,你才會懂得顧全本座的大局?”那道殘影見我不回答,又開始換了一套說詞,我依舊無言。
他說:“你是像她,可你終究不是她,你不過是她的一縷殘魂罷了。連她的萬萬分之一都不及,也罷,也算是給本座追尋多年的一個交代。待本座還上心裡的那份虧欠……”
“我知道你是假的,不必再演了,徒費口舌。”
虛影好似聽不到我說話,繼續說:“本座終究是虧欠汐的,至於其他更多的情感,再沒有了。她永遠都只能跟在本座身後,甚至連名分都不曾會有。”
“她從來就只會拖後腿,一隻女妖,既不能征戰沙場生死與共,又不能出謀劃策也並未志同道合。但是留著她,早晚會派上用場,至少她還有一層身份擺在那裡。”
“修為好低,這麼弱的妖,本座根本不屑多看一眼。她真的是妖麼?沒有獸形,連最基礎的妖術都不會,可身手貌似不錯。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三腳貓的功夫毫無作用。”
“姑且先利用著看吧,如果她真的能幫上忙的話,不過是一個‘萬妖妃’的虛名,她要就給她好了。”
“除了會闖禍一無是處,本座當初怎麼會想著把她留下來……”
虛影的聲音不停,卻被我陰冷的話語打斷了:“說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