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錯了,我不該因為一碗魚湯與白霜姐姐置氣,師父,阿瑤知道錯了。求求你,你和白霜姐姐別吵了,師父,白霜姐姐人很好的,師父,你不要趕她走。”
“走就走,我還不需要一個小不點來幫我求情。”白霜怒瞪了梁鶴川一眼,轉身就走。阿瑤見狀立刻鬆開了手,跑的飛快竟也拉住了白霜。
“白霜姐姐,你別理師父,師父說的都是氣話。白霜姐姐你別走,你走了我們一家人以後怎麼團聚啊?白霜姐姐,阿瑤知道你待阿瑤是極好的,阿瑤以前爬樹抓蜻蜓把衣裳劃破了,阿瑤不敢跟師父說,還是阿瑤姐姐幫我縫好的。白霜姐姐……”
“你……”白霜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拽著自己的衣襬自己居然還甩不開。“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做這種傻乎乎的事情,你鬆手!”
“阿瑤沒有胡說,白霜姐姐知道我不喜歡吃魚,所以每次下廚的時候從未煮過。白霜姐姐,你別走了,阿瑤知道你對阿瑤很好的,只是你不肯說。”阿瑤不肯鬆手,只得被白霜一路拖著出了門。
“阿瑤。”梁鶴川追了出來,他與白霜對視了一眼,連忙去拉撲倒在地上的阿瑤。
白霜抽了空,立刻從阿瑤的手中抽出身來,冷冷的掃了阿瑤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無論阿瑤在身後如何哭喊,她咬著唇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會在意這個死丫頭的死活。
就算她不下手,群妖冢早晚也會派別的大妖來,亦或者是那些靈光點的修仙者,若是感受到了阿瑤身上的氣息,早晚也會找上門來。
梁鶴川,你又能護她到幾時呢?
白霜走了,自那以後阿瑤再也沒見過她。白霜不在梁鶴川的話也少了許多,連平時他與白霜在廚房裡的打鬧聲也聽不到了。明明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不知為何兩個人的屋子比起三個人卻冷清了不知一星半點。
梁鶴川不許阿瑤再去追問白霜的事情,就連她的名字也不準再提。阿瑤看得出來,師父的心中分明是有白霜姐姐的。
阿瑤又迴歸到了以前的生活之中,在學堂放學之後,她又來到河邊放走了倒黴的小魚,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再聽到那一聲奇怪的嘆息聲。阿瑤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家去,心想著今晚師父會給自己準備什麼好吃的晚餐。
“那丫頭還挺善良,每天都會來這裡將魚兒放生。”罕見的枯木居然開口說話了,之後一道雪白的身影從樹枝上一躍而下。
白霜輕哼了一聲,道:“付錢的又不是她,慷別人之慨而已。”
“你呀你,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這十年來,你故意對她惡語相向,不就是害怕自己在最後那一刻狠不下心來嗎?”枯樹說。
“若是一定要在她與梁鶴川之間做出取捨,那我一定會選擇放棄她,即使梁鶴川會因此記恨我。”
贏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贏魚在哪出現,哪裡就會出現水災,所以也被人類認為是極兇之兆。可在妖族與修仙者的眼裡,贏魚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贏魚居於邽山,千年得此一隻,修煉得人形為幼女體態,性格純真不知世事,十年為一輪,經九輪磨難後得道者,可控水治江。若潛心修行品行端正者,在千年之後有望飛昇成神。
可若在這九輪磨難之中遭遇不測……
“本座思來想去,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你去本座最放心。本座拿到了贏魚最後的行蹤,白霜,你代本座去跑一趟,若是發現她了,不必來報,務必殺之取丹。事成之後,本座定有重賞。”
黑袍之下,一雙白嫩的手伸了出來,長長的黑色指甲彷彿下一刻便會劃破肌膚。白霜單膝下跪,腦袋低著,雙手卻抬得高。黑袍人的手緩緩鬆開,一個精緻的小瓶子落入了白霜的手中。瓶子觸感陰涼,上面隱隱環繞著一股股黑氣。
“把她的心丹帶回來。”
“白霜,定不辱使命。”殺人取丹,在白霜看來,也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已,可她卻已經耽擱瞭如此之久。只要吸食了那丫頭的心丹,上頭的那位就能獲得控水之力,這是何等的大功一件。
鶴川啊鶴川,我原以為你是為了一己私慾,想要佔為己有,沒想到你竟是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