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花,那官員是怎麼死的?”我忽然叫住了上樓的杌荒,這講故事講一半可不是我們酒樓的風格啊。
“還能怎麼死的,小廝說是被一隻羊模樣的獸用獸角刺穿了身體,然後被吃了呢。”杌荒頭也不回的說。
是麼?這麼說來確實是有妖獸作亂了。
大石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對我說:“老闆娘,這種閒事我們就別管了吧?它又不會給你金子。”
我想想也是,於是招呼大石頭關門準備打烊,伸了個懶腰後便也朝著樓梯走去。想著美好的一天又結束了,又到了數數我的小金庫今天又進賬了多少的時候了。
大石頭才關上了大門,門外邊‘叩叩叩’的響了起來。這聲音兩短一長的,十分清脆規整,沒有絲毫雜音,聽得我即便是在大白天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石頭嘴裡嘟嘟囔囔的,距離遠了,我也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只是連忙用妖力制住了他抬起正要開門的手。
大石頭困惑不已,但是感覺到了身上的妖力來源是我,便將疑惑地目光投向了我。我連忙朝他比劃了一個靜聲的手勢,直到門口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大石頭立刻警覺緊張了起來,因為他是靠近門口的,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些許外頭的情況。我注意到他的肩頭抖動了幾下,似乎在害怕。
“我知道里面有人,下官是獨蘇鎮上的新任知府,鄙姓原,煩請裡面的姑娘幫幫忙。”
我的客人有千千萬萬種,可我還是第一次接待鬼魂。
坐在茶桌上,我看著對面臉色慘白麵容可怖的鬼,不免朝身後的椅背靠了靠。大石頭躲在櫃檯後頭瑟瑟發抖,只敢露出一雙眼睛看向我這邊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這來的?”
“姑娘,在下無意叨擾,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姑娘幫我召回魂魄,好讓我再入輪迴。”
我仔細的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確實,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已然成為了一個殘破的遊魂。想必這傢伙是感知到我的手上有招魂幡,所以想要找我幫忙。可是我不是慈善家啊,這種無利可圖的事情,我才沒興趣。
“其實這個事情,說簡單也簡單,只是嘛……”我十分明瞭的搓了搓拇指與食指,自認為自己的意思已經是夠明瞭的了,可是面前的這位清官依舊是不解的撓了撓頭。
“姑娘,若是姑娘肯幫我,在下感激不盡。”
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我這是要他感激嗎?一句道謝就能請別人幫忙了?天底下也沒有這個理啊。
“算了吧老闆娘,人家是清官,家裡都窮苦的要命,哪有金子給你?而且,賺死人的錢,你不覺得瘮得慌嗎?就算他能給你,給的也是冥幣了吧?”大石頭憤憤不平,覺得我太貪財了。
我十指相扣,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對對面的鬼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那一魂一魄,怕是已經進了獬豸的肚子裡了吧?”
“獬豸?沒想到那種生物居然真的活了下來。”
獬豸是一種傳說中的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像原知府遇到的那隻,應該是尚未成年的。獬豸與麒麟相似,但全身卻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額上長一角,也有一種稱呼叫它作獨角獸。擁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圓睜,雙目明亮有神,能辨是非曲直、識善惡忠奸。若是發現了奸邪的官員,就會用角把他觸倒,然後吃下肚子。
不過原大人為官清廉,也不算是罪大惡極吧,就算用刑是重了,也是郡主家那些人下的命令,他就算想要制止也插不上話。
“要我幫你也不是不行,既然你沒有錢,那就來我店裡抵用,當個洗碗工也不是不可以。”我話一出口,大石頭第一個表示抗議,直言說要他跟一個鬼一起共事,乾脆直接殺了他算了。我忍俊不禁,拿出了一份紙筆擺在了桌上,對對面的鬼說道:“十年,我要你投胎之後來我店裡當洗碗工,至於那工資肯定是沒有的,但是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