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一致意見後,錫蘭溜得比奔騰閃電還要快,急忙趕到花錦官所在的雅間,安撫殺人不眨眼的魔主。
內閣間,林清致抽出隨身攜帶的妝奩,她做了些金花燕刷,這比古代用絲綿效果好。
她捏著精小輕薄的花片,粘在微上揚眼尾。
薄薄施朱,復以燕支暈掌中,施之兩頰,方為桃花妝,但古時並沒有固定效果極佳的散粉,彩妝多以硃砂材質為主,故而並不長久,雖美豔卻極少人畫。
林清致這副容貌,本就勝過清水芙蓉,無論淡妝還是濃抹,各有千秋,但都堪比絕代風華。
放眼整個京城,幾乎沒有哪位女子,能與之比肩。
她端著照花鏡,鏡面露出明珠美玉般、令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的容色。
“林清姑娘,大傢伙等得特別急,您——”一臉不耐煩的老鴇見到林清致,愣是原地張大嘴,一個字兒也吐不出。
“我的孃老子,林清姑娘,您真是奴家這輩子,見過最出挑的女郎。”
瞬間,前來催促的老鴇笑臉如花,本以為樓主憑空說大話,沒成想見到新晉花魁真容,真真比天仙兒還靚。
兩隻金蝶墜子掛在林清致粉嫩耳垂,星星點點透露著粲然耀華。
平添三分嫵媚。
“諸位安靜。”控制場合的老鴇,搖著硃紅鴛鴦團扇,喜上眉梢,最笑得都合不攏。
“您這媽媽委實不懂事兒,快把天仙兒請出來,我等好一睹芳容!”
“就是,從斜陽歸山等至夜幕星辰,新來的花魁怎還沒出來?”
這些權貴公子,懷裡摟著兩三個美人,另一隻手舉著鎏金酒樽,面紅耳赤鬨鬧老鴇。
臺下,來了許多郎君,甚至靠花闌遊壁的桌几旁,還有年輕貌美的女郎,也皆想瞧瞧,天底下是否真有此般標緻美人兒。
“老鴇,你再不讓小爺一攬芳澤,小爺當即就走信不信?!”
“我的爺,您莫要急,容奴家先介紹幾種酒品。”
“本世子包了!”人群中,赫然傳出一道極為囂張肆意的少年音腔。
林清致只覺得耳熟,但站在幕月紗簾背後,只隱約瞧得見熙熙攘攘的身影。
話語者正是京城有名的風流少年郎,燕珏。
他翹個二郎腿,坐在敞開的雅間,間內還有三五個好友,皆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繫白玉佩環,燁然若神。
“不就是些酒水,本世子就當贈佳人薄面,一併買了。”燕珏扯著寬袖,一雙多情柳垂眼滿是不屑和囂張。
意氣風發,堪比日月。
此話引得花滿樓眾人大聲喝彩,而水鏡臺場的林清致,聽見今日酒水全部賣了,她睜大雙眸,彷彿看見許多銀票洋洋灑灑往下落。
林清致決定一出場,就對出手闊綽、將今晚酒水全買的冤大頭,致以誠摯謝意。
真真要感激的臨表涕零!她如實想。
老鴇今晚工作、便是介紹比市價貴五倍的甜酒香釀,眼下還未開口便售罄,她差點沒緩過來。
“人家燕世子提口催促,小爺說你這個老鴇真不識好歹,還囉囉嗦嗦站臺上作甚?”
一群鬨鬧聲,震的老鴇雙眼羞愧,趕忙下臺,朝玉影屏風大吼:“掀薄帳,請花魁!”
林清致雙眼被璀璨燈火,刺得微閉,她拾起藕臂,半遮掩面容。
看見臺下滿是貴裳華袍的公子哥兒們,有些汗顏。
“杏眼含秋波,眉如遠山黛,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原以為書中所言皆如幻影,未曾想得見西子真容,誠不欺我!”
花滿樓內,無一是吸氣和讚賞聲,林清致靜靜地站在花臺,什麼也沒做,就收穫一批豔羨和貪婪目光。
燕珏看得呆立許久,知道身旁好友推他肩膀,才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