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令契交出來啊!”林清致杏眸瞪起,閃爍不悅,她尖著嗓音,諷刺挖苦道:“李大人責怪本妃沒有立即建設六疾館,如今本妃立下軍令狀,大人反倒拖拖拉拉了?”
“難道不想把令契給本妃?不想建立六疾館?”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停止嘰嘰喳喳鬨鬧聲,大家不約而同用著猜忌眼神,在李侍郎身上來回打量。
李侍郎感覺,自己就如一個拍賣物品,等待他人挑選購買。
他惡狠狠颳了眼林清致,牙齒縫裡緩緩蹦出這幾個字,“本官親著奶名,怎麼可能不想建立六疾館供民修養?王妃娘娘莫要折煞侮辱才是。”
林清致笑笑不說話。
眼神若有若無瞟了眼甬道,看見幾抹藍色袍角,她知道,時機已到。
李侍郎從袍袖中,顫顫嗦嗦拿出令契,玉色令契上,是鐫刻的清水流山紋。
摸起來,比五雷令觸感,差了些。林清致收回小心思,朝甬道左側小角落裡,瞧了眼。
那些人正用嘲諷不屑的眼神看向自己,她知道,這群老頑固,肯定又在議論紛紛。
“李大人留步。”她漫不經心出聲喊停,截斷欲離開的李侍郎。
李侍郎眉目不悅,被迫交出令契已然渾身不爽,眼下又被她喊住,就算是萬年好脾氣的人,在此刻也想發火。
狗急了,也會跳牆!
“王妃娘娘還有何事?”他的聲音,透著股說不出的冰冷。
林清致翹起眉梢,清明杏眸浮現絲絲痞氣。
她嘴唇揚起,似笑非笑道:“誠乃君子奉行之基本,李大人是否真心為民,本妃相信,時間會揭曉一切答案。”
李侍郎面露猶豫,不知她為何要說此話。
林清致葫蘆裡買什麼藥,怎會容許他人輕易知曉?
“本妃想再問一遍,為民造福祉,可是遵從本心?請大人當著現場數百民士,摸著自己良心,再說一遍!”聲音冷沉,帶有不容忽視的臣服力量。
李侍郎心中一晃慌,彷彿看見了修面羅剎楚燁的身影。
他抖了抖肩膀,梗著粗脖子言:“這是自然,本官事事為民著想,定當竭心盡力,體恤百姓。”
“所以說,你將令契交付本妃,也是如此?”
“對!”
“自願與否?”
“當然!”李侍郎脫口而出,卻沒料到,已陷入了林清致佈置好的陷阱中。
只見滿臉紅斑女子,揚起光潔嫩滑的藕臂,露出比雪還白三分的腕關節,笑意盈盈:“李大人果真憂國憂民,本妃方才多有得罪,竟猜測大人清廉之心,委實有錯。”
雖是在認錯,但語氣中,透著股不耐煩和冷嘲。
扛鋤頭拿蒺藜的鬧事者們,沒有聽出來,但李侍郎卻笑裡藏刀,意味十足點了點頭。
但這番話,也引得不少百姓高聲讚揚。
“李大人為俺們勞心勞神,俺們日後一定不能忘記大人功勞!”
“對!等六疾館做好了,俺要為李大人建造神龕,每日勤加供奉。”
李侍郎聽此話,驚喜不已,他連忙問那位要建神龕的人,“此言為真否?”意識到自己些許失態,便端正儀表,咳嗽兩句。
“這都是本官該做的,大家無須在意,本官最大的心願,便是人間太平,萬民安居樂業。”
這聲恭維話說出,林清致看見大部分百姓,都流露感激神色。
唯有左邊甬道小角落處,幾位穿藍袍官員,面色極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