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來生態療養院遊玩的人有點多,很多還是攜家帶口。
進去不遠的一大片廣場上,年輕家長正陪著孩子放風箏,煦暖春韻裡,把他們自己的童年和孩子的稚氣交織在一起,興高采烈的看著一隻只爭奇鬥豔的風箏在空中自由的飛翔,大聲的爭辯著線的長短。
和廣場隔著十多米草坪的一條川流不息的道路,兩旁是大片的已經開放的芍藥和月季,兩種不一樣的花兒似乎也在應景的比權量力,每一朵花兒都那麼傲嬌絢燦,炫人眼目。
走在前面的楊軍,雙手捧著裝有檔案的框子,神情愉悅自在隨意,目光徜徉,像人流中的行人一樣慢慢前行。
現在的生態療養院已非昔日,在唐念念的精誠管理下,它越來越像一位走過青澀,日漸豐腴知性,綿雅勁儒的女子,慈柔不失風流,朗爽活力且享古韻書娟。
當下,已有省內外十多個新興貴族行業,都在這裡面成立自己的商業會所。
放眼望去,路上行人中也不乏一些西裝革履的商業人士穿行其中,他們要麼三人成群,侃侃而談間不經意傳出哈哈大笑;要麼兩人並肩慢慢行走低聲交談,溫潤如玉;要麼獨自一人行色匆匆,氣宇軒昂。
到達九菲常駐的盆景園內,幾名工作人員早已在那裡等候,看到九菲和楊軍到來,交代完畢禮貌隱去。
置身滿園蒼翠,姿態各異,形體萬千的盆景植物間,聽聞“玲玲”穿流不息的細水,明知一切都是人力所為,卻還是禁不著流連讚歎。
抬頭望去,四周牆壁上的凌霄花正含苞待放,一朵朵碧綠重重間,星火一樣嬌羞閃爍著。
寬大的廊簷下的一張小桌子擺出精美的茶具,一旁三四個精美的陶瓷罐裡散發著默默地茶香。
桌子旁兩張藤編的椅子,椅子旁邊泥爐內紅色的炭火正旺。
屋內清潔明亮的窗戶下,一張碩大的書桌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
楊軍走過去把手中的框子放到上面,從裡面拿出檔案,一份份仔細的看著。
屋內安適靜雅,屋外鳥語花香,景色宜人。
九菲洗手後,從飲水機裡接壺水放到泥爐上,坐在門口處,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美好的一隅偏安,怎麼會在某個地方藏著不為人知的陰險與邪惡,暴力和犯罪?
隨著鳥兒從低飛起,一位老者揹著裝滿修剪工具的布包從旁門出現。他看到九菲,遲疑站一下,繼而大步走上來,隔著十幾盆栽打招呼:“您就是九總經理吧?”
“是啊!”九菲說著站起來,“您好!”
“聽說這個園子您經常來住,但是今年春天好像您來的次數並不多。”說到這裡,老者抬手指指那些盆景中一盆開花的說,“這個是我前幾年培養的牡丹,沒想到它今年第一次開花,就開了這麼多。前幾天還擔心您看不到呢。”
九菲走過去。
在假山半山腰的向陽處,一盆低矮的牡丹上七八多黃粉相間花正怒向開著,一眼望去,花碩豐厚,富貴雍容。
“這是您培育的,真漂亮。”九菲情不自禁的讚歎,“這是雜色花瓣,且比一般牡丹香味濃烈,卻帶有不同於春天芬芳的清爽,想必您一定對此費了很多功夫。”
老者聽後,佈滿褶子的紅色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說:“您都聞到了,這是我用冬季的紅梅花粉雜交出來的。”
“是嗎?”九菲走近一步,“冬季採粉很難儲存吧?”
“是的,對溫度有一點要求。”
“豈止是有一點點要求啊?”九菲站在老人面前,真誠的說。
“這麼品種您喜歡嗎?”
“當然!”
突然,老人走進一步對九菲說:“我能不能在後面隔壁園子的空地上,就是以前他們種菜的地方種上一片?”
後面隔壁是趙紅衛以前住的地方,想來老者口中所說就是以前常勇母親種菜的地方。
“您一直負責院裡花木、盆景的種植和培育嗎?”九菲答非所問。
老者從已經放在地上的布兜裡拿出一把剪刀,對著一個盆景上的植物剪一刀,退後一步看著它說:“是啊,我從農大退休那年剛好這裡開始建設,我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