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停車走下,買了幾斤。
最後,在養蜂人的指引下,兩人不顧濛濛細雨,漫步一處丘陵高處,放眼瞭望,到處都是淡紅的杏花,碧綠的麥田和金黃的油菜花。
站在高高的土埂上,九菲閉著眼睛,張開雙臂,深深地呼吸著故鄉的芬芳,彷彿回到兒時記憶中的美好。
突然,徐斌打來電話說,從丁正永死亡的那天出事的十字路口,發現了一輛黑色的桑坦納汽車,也出現在丁香梅自殺的溫泉酒店的停車場。
“車主是誰?”
“丁正永本人。但是據他妻子介紹這輛汽車丁正永早已不開了,三年前就送給他在郊區的弟弟丁正軍。丁正軍在南郊應昌路上開了一家棋牌室,裡面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他的車也常常被那些牌友開來開去,有時什麼人開他都不知道。根據他交待這些,黃璐也去做了調查,基本屬實。”徐斌說。
“查一查棋牌室附近的攝像頭。”
“這一帶城鄉結合部,處於待改地段,根本沒什麼攝像頭,連門口的道路都是坑坑窪窪的,房東們彷彿等在等最後一聲口令下,拿了拆遷款就搬家。”
“那你現在是……”
“我想申請從看守所裡借調一個人。”徐斌說出了他的目的。
楊軍嘆口氣:“小子,在這等我呢,不是新招的有人嗎?怎麼還缺?你這次想要誰啊?”
“馬小帥!”
“唯獨他不行。”楊軍斷然拒絕了徐斌的申請,“棋牌室那塊我找個人去摸查。”
結束和徐斌的通話,楊軍看一眼沉浸在美景裡的九菲,走遠一點撥通了黃大兵的電話。
殊不知,他忙碌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九菲看在眼中。
等再一次結束電話,九菲走上前說:“我們是吃點東西返回,還是一鼓作氣返回到家中吃飯。”
“提快速度不過兩個小時,我看你帶的還有面包,拿出來先吃點,我們到家吃飯,怎麼樣?”楊軍說。
“好。”九菲答應著,走到後備箱,把出發前自己備好的麵包和溼巾拿出來,遞給楊軍說,“這段時間你先吃,上了高速你再開!”
楊軍從九菲手中接過來裝有面包的紙袋,無聲的笑了:“當醫生的是不是都養成這麼細心的習慣?”
“我可不是當醫生才養成的,”九菲邊開車邊說,“從我被父親放在奶奶家那一刻起,我內心就升起一種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那是你才幾歲?”
“四歲多,小小年紀經歷了太多分離的緣故吧,”九菲目視前方,邊開車邊說,“在縣城高階中學的一些事情,我記憶中有,但已經徹底模糊。”
“那是你還太小。”
“是的,但是今天常校長說起的那些在小學的事情,我還是有記憶的。後來在奶奶身邊的日子,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沒有選擇的生活。很可能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保護自己,爭取把事情做好,不被奶奶吵。”
“奶奶不是很疼你嗎?”
“是很疼。有些東西看你怎麼理解。沒聽常校長說嗎,她早年守寡吃盡苦頭,想必也是爭強好勝的女人,對孩子要求嚴格也是難免的。”
“每個人都有很多的不堪和窘迫,但我真的不是有意……”
“這本來就是我想對你說的事情,”九菲看一眼楊軍說,“還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本來都打算回來的路上講給你聽的,只是沒想到事發突然,就先講了出來。”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有些事情你也不必不開心,你父母……他們當時那種情況,有些事情也可以理解。再說,現在世界上突然多了幾個對你關心的人,也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不是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