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菲不動聲色,但心微微一怔。
“那時候也是為了在魏總面前表現自己漲工資吧,有一次聽說梁玉春和魏總他們要一塊吃飯,就讓她也帶我去了。那天趙慧穎也在。席間,魏總為身邊的趙慧穎拾起掉在地上的圍巾並親自圍在她脖子上。散席時,梁玉春故意把趙慧穎的圍巾從後面撤掉,用腳踩在泥巴中。剛開始我以為她在吃醋,直到發現另外一件事情,才知道她對趙慧穎莫名其妙的複雜情感。”
說到這裡,宋雨停了。
好像在等九菲的反應。
“有一天,趙慧穎前來醫院找朱院長,我們和她在樓梯口遇見,發現她鞋跟上粘了一塊口香糖,我想提醒她時,被梁玉春制止了。”
九菲依然無動於衷。
“但是,梁玉春當面和趙慧穎交談時尊敬又聽命,背後提起常常也是驕傲讚揚的口吻。所以,我真的評價不出她們二人之間是黑是紅。”
也算聽明白了,九菲又一次把目光轉向那株滴水觀音。
“那是當初魏總從別墅移過來的,還說您和您的父親都特別喜歡這種植物。”宋雨順著九菲的目光說。
哦,在情人的房屋內種上妻子喜歡的植物,這算是一種對妻子內疚的表現吧。
如果這樣,那些存放在車後備箱裡面的結婚照如何解釋呢?
“老師,魏總他明確的對我說他不會離開您,也給不了我任何的承若。何況他早就瞭解梁玉春讓我接近他的目的,所以那次去國外考察時故意和我拍了很多照片,他說那些照片只要讓梁玉春看到,就會很有很多人心安。但他也說,即便您在他心中是觀世音菩薩,也不想您看到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我拿來故意給梁玉春看後,就交給魏總讓他銷燬了。”
他並沒有銷燬,繼續放在汽車後備箱裡,都是飲食男女,可能到最後內心還是有一些不捨吧。
九菲知道,宋雨口中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丈夫的驟然離去消失了。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魏總最後的時光是和你一起度過的,他有什麼特別的留言嗎?”
“真的沒有。”宋雨真誠的看著九菲繼續說:“我那天帶著您的電腦去的時候,魏總已經做好飯,他說他想趁您外出的時間把自己的廚藝練好,等您回來好為您表演一番。那天的飯味道並不怎麼好,但魏總他依然很開心。”
“那天飯後你為什麼急著離開?”
“我不知道魏總對那天得意外是不是有感覺,自從知道您要支邊,他的情緒一直低落。那一段他也無緣無故的給我講了一些人生大道理。還說將來嫁人一定找個善良正直的人。您說有沒可能就是梁玉春殺害了魏總?”
“為什麼這麼說?”
“她自己對魏總投懷送抱被拒,肯定惱恨在心,她對趙慧穎嫉妒,還有就是她讓我接近魏總的目的就是離間你們夫妻。可這一切都不讓她順心,那她會不會暗地對魏總起了殺心?”
九菲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腦海裡總感覺丈夫是因為錢財和別人引起爭端才招來殺身之禍。如今聽宋雨這麼一說,心裡不免泛起漣漪。
難道是因為感情糾葛才引來殺身之禍?
“這些話你對別人講過嗎?”
“沒有,剛開始警察來問,我只顧害怕,一些東西也是近來一段時間冷靜下來慢慢才想起來的。我知道我的假懷孕欺騙了您,可那也是魏總讓我做出來的假戲,說我和他之間只有照片不夠。”
到底是誰,或者什麼事情讓丈夫投鼠忌器,一再隱忍?
難道……
是趙紅衛!
對,就是他,除了他還有誰讓丈夫不敢光明正大的對著幹,又不敢對著痛下殺手,致命反擊?!
“那天你離開前,魏總有上過二樓房間嗎?”
九菲知道丈夫一般都是晚飯後立即服藥的。
“去過,他上了二樓扭頭髮現我正收拾餐桌,又轉身下來催促我離開,說趙副總很快會去送材料,他們還有話要談。”
九菲知道,丈夫應該是等宋雨離開才上樓,服用了床頭櫃上那瓶只剩最後一次的膽舒膠囊。
所有的藥都是自己在單位開的,家裡和公司都放的有,如果不是宋雨上去偷換,除非有人公司把阿莫西林放進去,然後再設法讓丈夫把那裡的藥瓶帶回來。
因為經常出差的緣故,他會把經常服用的藥帶來帶去。
警察在二樓沒有查到有關宋雨的任何痕跡。
難道說那這個換藥的人是公司員工嗎?如果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