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演進來,對麴義抱拳恭敬道:“啟稟將軍,孔融帳下主簿王脩,攜數車酒肉米糧,前來賀喜!”
麴義聽完心中一樂,看向成公英道:“孔文舉莫非認命乎”
成公英臉上亦笑,回道:“如吾所料不差,孔融此舉名為賀喜,實為向將軍索要被扣之兵也!”
麴義聽完哈哈大笑,回道:“肉入虎口,焉有吐出之理耶?”
成公英同樣笑過,隨後對麴義說道:“待王脩至,若其不提士卒之事,則由將軍回答,若其提起,將軍只管面露悲色,唉聲嘆氣即可,其餘皆有吾來作答,切記!”
麴義點頭而笑,隨後示意麴演請王脩入內。
未過片刻,麴演領著一身儒服的王脩進入。
王脩見到麴義,恭敬拜道:“見過麴將軍!”
麴義微笑回禮,說道:“王主簿一路辛苦,且坐!”
王脩謝過,而後又與成公英相互見禮,方走到軟席坐下。
麴義看著王脩,明知故問道:“不知主簿所來何事耶?”
王脩見談正事,微正身體,回道:“孔北海聞將軍新得齊國,特備薄禮,命吾前來恭賀,增益感情!”
麴義聽完假意道:“孔北海有心矣,吾佔齊國,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田楷雖敗,必不肯善罷甘休,早晚捲土重來,未不使北海再遭戰火,吾痛下決心,捨身取義,據齊國之地而擋之,不敢有圖,只為孔北海及萬千百姓而謀也!”說完以袖拭淚。
下邊坐著的成公英,聽完麴義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臉上神情肅然,只是悄悄將手藏於袖中,隨即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
而對面的王脩同樣面色肅容,只不過眼皮眨得極快,喘息一回,拱手道:“將軍高義,神鬼動容,脩甚敬之!”
“王主簿抬愛!”麴義擺擺手,繼續問道:“不知孔北海可另有吩咐否?”
王脩再不遮掩,拱手回道:“前番將軍受困于田楷,成公軍師向孔北海借兵救援,孔北海念兩家情誼,借兵四千與牽子經。
今將軍已然無恙,故特命在下討要所借士卒,及先前兩千騎兵,以保北海安穩也!”
麴義見王脩果提此事,想到成公英的吩咐,當即換成一臉愁容,唉聲嘆氣,搖頭不語。
王脩見自己說完麴義竟如此模樣,心中不解,急忙看著成公英問道:“不知將軍何以如此耶?”
成公英同樣面露難過,對王脩說道:“叔治有所不知,前番替北海解圍,僅最後一戰,麴將軍手下兵馬便折損七八,餘者盡皆帶傷,可謂慘烈至極!
將軍早欲歸還士卒,然城中尚有數萬俘虜,恐兵少不足震懾,一旦亂起,俘虜皆逃,北海與廣縣毗鄰,必受牽連,故暫且作罷!
今叔治親來,還請代為轉達孔北海,容寬限數月,待麴將軍整頓俘虜已畢,定如數返還,絕無食言!”
王脩聽完微微搖頭道:“軍師此言差矣,吾來時便聽聞廣縣俘虜盡降,將軍得兵兩萬,今又何來俘虜眾多矣?”
成公英嘆息道:“叔治只聞其一,不知其二,俘虜雖降,迫於壓力也,今城中兵力充足,降兵尚可安穩,若兵力盡去,必然譁變!
彼時大半逃奔田楷,復為精兵,少數鑽入山林,變為賊寇,到那時整個北海焉有安寧乎?
孔北海愛民如子,善待百姓,焉能忍心見治下賊寇叢生,盜賊四起,使百姓遭殃耶?
若孔北海果真不顧名聲,不顧百姓,吾定勸將軍返還士兵,退出齊國,回守高密,今後倘有風吹草動,兩家自行抵禦,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