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卿嬈看著那張暴露在她視線裡的臉,睫毛微顫,哽咽了半天才開口道:“這般洗澡,你不冷嗎?”
她視線一掃浴桶,裡面並不是什麼熱水,也沒有什麼花瓣,黑漆漆的湯水裡漂浮著一堆她說不上來的藥材。
趙煜眼眸中滿是笑意,朝她伸出雙臂,寵溺的聲音說道:“過來。”
華卿嬈從遇見他那刻開始,他便是一襲玄衣,從未變過。如今瞧著他身著潔白的中衣,倒有些別樣的俊逸之感。
寬大的中衣隨意的搭在他的身上,水珠浸溼衣衫緊貼著面板,勾勒出健碩的身材。
中衣扯著一道大口子,赤裸出裡面的肌膚,那肌膚上面尚還粉嫩的疤痕還是讓華卿嬈的眼眶裡不爭氣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趙煜,你就是個騙子!”
自她瞧見他的那眼起,她就明白什麼為了她放棄雄途歸隱山林,什麼身患劇毒卻隱瞞她故作不知,一切都是他的圈套、他的計謀。
他深知她心裡已經有了份想要放下仇恨的心思,一早也發現了她飲下的酒杯裡也藏了毒,便將計就計,用他的死來激化她的恨意。
“我若不是騙子,如何才能騙走你的心。”趙煜嘴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翻身出了浴桶,水滴隨著他的步子滴了一地。
他手指摩挲上華卿嬈的眉眼,從眉眼一路向下,略過鼻樑,到達嬌美的唇畔。
華卿嬈的唇畔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眼眶終究是承受不住淚滴的重量,讓晶瑩的淚珠不爭氣的流下。
她敗了,終究是敗在了他的手上。只有當她面臨他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清楚的知道什麼心結、什麼算計,在他的死亡面前皆是一文不值。
“這世上任何人傷我十分都不及你傷我半寸,你可知?”她哽咽地抬頭,觸及一雙猶如聚集了九天星辰般璀璨的眸子。
“這世上任何人傷你一毫,我便殺他一人;傷你半分,我便屠盡他滿門。”
趙煜眼眸裡滿是笑意,彎成月牙的弧度,剩下的那句“你可知?”已經混淆在彼此糾纏的呼吸之中。
就算夜色再深,總有一個地方是燈火燎亮、嫣歌笑語的。
迎春樓此時正是最好的時候,滿樓裡盡是迴盪著靡靡之音。
一群舞妓剛扭動著水蛇般的腰飄了下去,那身上舞服布料也真當是節省,只大致能遮擋下身上的重要部位,大片的肌膚都裸露在外。
老鴇子見場子已經熱乎起來,底下坐著的客人如狼似虎,便笑臉盈盈的走上中間的臺子。“剛才我們姑娘們的表演,各位爺可歡喜?”
話音未落,底下一片叫好聲、吹哨聲。
老鴇子見了自是樂得合不了嘴,她眼眸一直瞟著坐在最中央穿戴著華冠麗服的男子身上,故作神秘道:“今夜的重頭戲可要來了,各位可要睜大眼睛好生瞧著喲!”
“依依!依依!”底下立刻出現呼喊柳依依姓名的聲音,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因為聽得今夜迎春樓頭牌花魁柳依依要當眾作舞,這才忙不迭的趕過來捧場。
這依依姑娘的芳顏可不是那麼好見的,就是今夜這場也均是擠破頭才搶著進來的。
坐在最中央的男子輕抿了一口茶,饒有興致瞧向了中央的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