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公主眉眼彎彎地鼓起了掌。
“既然郭三娘這麼恭維你,你怎麼好讓她們難堪?”太原公主右邊的尖臉娘子皮笑肉不笑地拱火道:“別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吧?那十四娘還真是看走眼了。”
范陽公主連忙伸著手指戳了戳學薛玄凌,又踮起腳尖,附耳對薛玄凌說:“你別怕,直管答應,後頭的事咱們回去了議論。兌堂不能輸,輸了的話,往後在飯堂可就吃不著什麼好東西。”
堂堂公主,心裡想的,居然是輸了吃不上學堂的好東西!
這回薛玄凌是真的有些無語凝噎了。
“怎麼?九娘子是不敢嗎?”太原公主也開了腔。
眾目睽睽之下,薛玄凌伸出手,比劃了一根手指後,說道:“首先,我是薛家的嫡長女,是薛家的大娘子,還望諸位以後記得。哦對,要是不想叫我薛大娘子也行,可以喚我玄凌。”
太原公主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其次,想要我參加歲試也不是不行,可凡事總得有點添頭。我想,十娘也是有備而來,對吧?倘若我過了歲試,且得評甲字三等,那麼十娘打算送我點什麼?”
甲字?
還是甲字三等!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了幾道噓聲。
歲試結果分為甲乙丙丁四中,甲為上品,在各品中,又分為一二三四等。
要知道,自李朝開設國子學以來,真正能在國子學中獲得甲字評價的,幾百年也就那麼二十來人,至於那甲字三等,則更是屈指可數。
至於一二等,從來都是虛設,沒有人能達到那個高度。
“薛大娘子,你這話可說大了,乾堂的徐大娘子去年可都只是個乙字一等,你能有她那般學識?”
“就是就是,要真能甲字三等,明兒我就把侯博士那株五色茶花給吃了!”
有了這人的插科打諢,笑鬧的就更多了。
畢竟誰也不信,一個自小走丟,被養在鏢局十年的野丫頭,能在國子學裡學不到十來日,就拿下甲字三等的評級。
太原公主木著臉,下頜微抬,說:“好,倘若你過了歲試,我便將父皇賜我的那座自鳴鐘送給你,並且是親自送上門。”
沒等旁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就又說道:“要是你過不了歲試,那就給我滾出國子學去!不是什麼人都能登大雅之堂的,你既然能武會打,那就應該去崇武院上課,沒必要來國子學自討沒趣。”
崇武院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皇帝特設的一處武院,給禁衛軍和諸位將軍子嗣配備的演武堂,尋常只有讀不進書的男兒才會去崇武院揮散汗水,但凡能通文墨的,都不會過去吃苦。
太原公主如此建議,分明是在說薛玄凌粗俗魯莽,空有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