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突然想要回去?可是陶家說了什麼話?”
“你叫她什麼?”
耳聽得身邊兩人發問,榮安公主怔忡片刻,連忙低頭,掩著唇說:“旁人都這麼叫她,我自然也就跟著她們叫了,怎麼……二哥是覺得這稱呼有些不妥嗎?”
李昶看不到妹妹的神色,卻總覺得她應該是隱瞞了什麼。
但榮安公主立刻又扭頭對薛玄凌說道:“不是陶家說了什麼,是有些事必須要我親自回去處理,我終究是不能一直躲避退讓,不是嗎?”
逃回長安,只是榮安公主在得知噩耗之後,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
好在……
她回來,卻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人。
她沒有錯過。
真好。
想到這兒,榮安公主拉住薛玄凌的手,輕輕捏了捏,眼底盪漾著如獲至寶的笑意。
“陶家的事你可以不用在意。”李昶突然打岔,出言挽留榮安,“陶繼業要是真不長眼,那孤就把那謝韻帶回長安來看看。”
開什麼玩笑。
要是動了謝韻,陶繼業只怕是會發瘋。
榮安公主趕緊搖頭,說:“我的事就不勞煩二哥了,等回了隴右,我自己會處理好。”
事實上榮安公主第二天就走了,只不過在走之前,她特意在薛府留宿了一晚,與薛玄凌徹夜長談。
薛家少了個薛心宜,偌大的宅子,頓時冷清了下來。
平日裡薛柏耀下了值回來,總會路過琅嬛苑和玲瓏苑,給她們帶去自己路上尋著的小物件。
這薛心宜乍一不在,薛柏耀心裡空落落的,好幾回都提著東西去了又回。
對此,薛玄凌也沒有辦法,只能軟言軟語地安慰著薛柏耀。
畢竟薛心宜也不是去吃苦了。
到了回門那日,薛心宜領著林池回來,隔老遠就朝著薛玄凌直揮手,言語間如三秋不見。
惹得一旁的姜青鳶直嘀咕,全程興致不高。
林池倒是嘴皮子利索,哄得薛亦涯眉開眼笑,到了用膳時更是與他敞開了喝酒,來了個不醉不歸。
至夜深,姜青鳶好不容易尋了個沒人的時候,拉著薛心宜躲到一旁,悄悄問道:“醫案的事怎麼樣了?阿九她可有說什麼?”
時間一拖便是大半個月,姜青鳶是日日都睡不好,人是越發消瘦了。
“母親別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薛心宜想到玉州的趙氏,眼眸微垂,輕聲說:“母親……當真一無所知?我聽阿九說,她已經派人去了玉州,尋找我的乳母趙氏。”
這些話,薛心宜倒不怕姜青鳶知道。畢竟人已經出發了,這邊再想要派人去阻攔,也是為時晚矣。
“她居然查到了趙氏?這可怎麼是好!”姜青鳶說完,突然住了嘴,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勁,又急忙訕笑著說:“你那乳母趙氏年歲已高,怕是人老糊塗了,這萬一要是向阿九胡說些什麼,豈不是對你我不利嗎?”
“阿九能明辨是非,母親莫怕。”薛心宜拍了拍姜青鳶的手臂,“只是這事裡母親若真有插手,還望母親儘早向我坦白,也好讓我留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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