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之前那句話。”薛玄凌叮囑道:“季啟年是崔家的侄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扳倒的人,你們藉著這小妾入手,與他合謀一二,未必不能成事。”
崔家儘管現在被太子砍了一刀,卻不至於傷筋動骨。
換而言之,季啟年的靠山依舊穩當。
而且因為姚州都督府這一事,黑市的營收在崔家眼裡,恐怕會比以往更重要,季啟年地位也會相對提升。
蘇月安沒有接話。
她沉默地看著薛玄凌,單手搭在桌上,以一種不太好商量的姿勢對峙著。
“你們如果不聽勸,我隨時可以抽身。”薛玄凌毫不退縮地說:“當然,在此之前你該給我的東西……必須給我。”
廳內因為對峙而陷入冷寂。
許久之後,蘇月安吐一口濁氣,緩緩說道:“江淮玉秀閣要的是黑市去年一半的營收,這種條件季啟年不可能答應合作。”
這要求並不是蘇月安的意思,而是她背後那位閣主的命令。
“我能給你們建議就是穩紮穩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倘若太過激進……在崔家眼裡,你們便不再是腳邊的碎石,而是可能絆倒他們的大石頭。”薛玄凌朝蘇月安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闖關的方法交出來。
這種事雖然當然不可能單憑口頭講述,所以薛玄凌斷定,蘇月安肯定是做了筆上功夫的。
果然,蘇月安從袖籠裡取了一沓摺好的紙出來,說:“我們江淮毓秀閣並非不守信,你我交易既然達成,東西我肯定會給你。只是不知道,望安郡主可願繼續與我們合作。”
薛玄凌想要過去拿,蘇月安收手往後躲了一下。
“合作?”蘇月安再問。
“你這是合作的態度?”薛玄凌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大可以試試我的脾氣,看看我是吃軟還是吃硬。”
見此,蘇月安突然彎眸一笑,將紙放在桌上,兩指推向薛玄凌,“望安郡主這般開不得玩笑?別介,我不過是逗趣一番,還請望安郡主不要介意。”
紙是上好的宣城紙。
墨香——
清幽。
是雲州墨。
“字不是你寫的。”薛玄凌突然說道:“你們早就知道我會想與你們合作,所以提前寫了個這個東西!”
蘇月安一愣,似乎是沒料到薛玄凌這看都還沒看,就猜到了箇中隱秘。
她臉上的神情沒能遮掩得住。
意識到自己露餡,蘇月安斂眸一下,說:“是,閣主料事如神,知曉我們進入長安後,望安郡主一定會找上門來,所以特意備下了如此厚禮。”
薛玄凌冷笑一聲,譏諷道:“厚禮?從沒聽說過送人禮物,還要從人手上先拿點東西的。”
結果蘇月安也不氣,也不惱,依舊是笑吟吟的,“望安郡主是如何猜出來的?您這可還沒開啟看呢吧?”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