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她們一路出了西市,進了延康坊的一處宅子,再往裡,就不得而知了。另外,她們在茶寮裡時,茶寮內發生騷亂,我們的人不敢跟太緊,所以並不知道她們在茶寮裡談了些什麼。”
李昶斜了歐陽錦一眼。
垂著頭的歐陽錦感覺到頭頂的視線,立馬繃直了身體。
看了許久之後,李昶終於開口:“繼續跟著她吧,看看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和嚴家那小子單獨相處過幾個時辰,這當中到底有什麼什麼交談,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偏偏嚴家小子是個嘴硬的。
說什麼薛家娘子對他有恩,他不能胡說八道,更不能栽贓陷害,而且再三強調薛家娘子從沒跟他說過任何有關先太子妃的事。
沒有?
李昶信了才怪。
這薛玄凌要是什麼都沒跟嚴令說,又或者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挑著李昶的逆鱗來觸?嚴令更不可能如此有恃無恐!
歐陽錦應了聲。
“知道我在這事上向來慎之又慎,所以才敢讓嚴家小子回來。”李昶面色陰翳,一拳垂在書案上,冷聲道:“去施州一趟,她長在施州,許多事……也許哪兒會有答案。”
得了吩咐的歐陽錦再次應是,隨後轉身,出了書房。
薛玄凌要是知道李昶為了探尋她隨口一句話,而派人千里迢迢地趕去施州,恐怕是會樂得笑出聲來。
她倒也沒想那麼多。
嚴令要是不回東宮的話,在嚴家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一個妾生子,沒有母族照拂,沒有才學,唯一的用處就是在東宮做事,卻又已經被趕了出來。
如此,恐怕嚴斌打死他,嚴家也只會秘而不宣。
而如果他以知曉先太子妃死亡真相為契機,重回東宮,說不定還能於險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查肯定會被嚴查一番。
可嚴令沒做過的事,東宮的人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得出來。而越是查不出的東西,李昶就越是不會拿嚴令怎麼樣。
當然,麻煩可能會被引到薛玄凌身上。不過對薛玄凌而言,蝨子多了不怕咬,能救下一個人的命,總歸是做了件好事。
眼下,薛玄凌又在做好事了。
“你我之間,可以暫且不談回報。”薛玄凌給蘇月安倒了茶,溫溫和和地說:“我也的確沒有想過,僅憑合作,就能讓你為我揭去那千金榜的懸賞。”
蘇月安不答話,端著茶細細嗅了口,眼神微垂。
坐直後,薛玄凌繼續說道:“說回合作。貴閣想要的,無非是在長安站穩腳跟。黑市如今損失了大半的產業,這裡面最賺錢的,不是賭坊也不是勾欄,而是拳堂……”
“你能給我們提供什麼?你剛才分析的這些,我只要在長安再待久些,自然就能剖析清楚。”蘇月安打斷薛玄凌,問道。
意思是,對江淮毓秀閣而言,薛玄凌說的都是不怎麼值錢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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