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不必擔心。”
床上的人幽幽轉醒,低笑了句。
御醫哎喲道:
“你這小娘子身體倒是好,醒這麼快,不過可不能亂動,小心催發藥性。”
“別動別動。”
“服了這丸藥。”
儘管御醫與薛玄凌不熟,但醫者仁心,又憐憫小輩,所以嘴裡絮絮叨叨的,叮囑個沒完,手頭施針則更溫柔了些。
“有勞何御醫了。”薛玄凌問得姓名,感謝道:“改日我身子好了,必登門致謝。”
何賽一聽,眯著眼睛直笑,說:“郡主倒是比傳聞中的更有意思。”
個個看到薛玄凌,總會下意識地將她與流言中的人相比較。有意思的是,但凡通透些的人,都會因此對薛玄凌生出好感來。
也算是福禍相依了。
卻說薛玄凌一點點挪著,靠在床邊休息,目光轉而觸到站在窗下的宮人,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後,朝她招了招手。
那宮人的神情有些不對。
但她看到薛玄凌招手後,還是緩步走到了床邊,福身行禮。
“我是不是見過你?”薛玄凌問。
“回望安郡主,奴婢是梅園的宮人,您見過奴婢的話,應該是很正常的。”這人一開口,滴水不漏。
薛玄凌哦了聲,沒有再往下細說,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御醫正整理著箱子,打算出去詢問榮安公主有關解藥的事,畢竟人現在只是拖著藥性,算不得真的好了。
“望安郡主,您先在此稍作休息,有什麼事吩咐她去辦就好,老夫先去請示榮安公主,看您要服用的解藥準備得如何了。”御醫沒有注意到薛玄凌和宮人之間的暗湧,囑咐了幾句後,躬身退下。
而就在那扇門關上的一瞬間,剛剛還卑躬屈膝的宮人,陡然震袖,於袖口處抖出匕首,轉而懸空一握,翻身刺向了薛玄凌。
“你是為了千金榜的賞金?”薛玄凌勉強撐著身子,左右各避開一下,另翻手將錦被打得騰空,為自己爭取了些活動的空間。
可宮人並不說話,每次揮動匕首,都奔是著取人性命而來。
“如果你是為了錢,我可以給你,不過是千金而已,我付得起。”薛玄凌粗喘了兩口,被逼到了床的死角。
宮人還是不說話,按下錦被後,一刀捅在薛玄凌肩頭。這人本是想要捅去胸口的,但無奈薛玄凌抬膝頂翻了她的手,使得刀口偏移,只紮在了肩上。
“按理說,聽風拿了任務沒有交回去,也沒有死,第二個人是不能接任務的,你不是江淮毓秀閣的人吧。”薛玄凌腦內思緒轉得飛快。
不是江淮毓秀閣。
那麼……
姜家的人就算想收拾薛玄凌,也不可能挑在榮安公主的梅園上動手。
至於其他人。
薛玄凌在長安是得罪了不少人,可沒哪次仇是嚴重到要動殺手的吧?薛玄凌仔細想了想,應該是沒有的。
如果非說有,那就是——
“徐若雅許了你什麼?”薛玄凌立刻意識到了是誰的主意。
然而宮人沉腕握拳,直接捶在了薛玄凌橫擋在身前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