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章利落地一巴掌打在林池後腦勺上,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公主說照舊,那就照舊,閒話少說。”
他自然是不願意去賞梅,可他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要求留下,是以只能一道往後走。
同時,林含章清楚榮安公主此番用意。
薛玄凌是在後院毒發的,前頭的人並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事,待會兒繼續開宴,那暗中下手的人自然會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此,便有可能露出馬腳。
前院開宴,宮人們便依次備上酒菜,又請了伶人去梅園中翩翩起舞。絲竹聲很快就分散了眾人對先前那事的注意力,酒酣耳熱,閒談頻起。
有才學的,仰天拊缶,開始喝著園中的樂聲縱情高歌。
“去看看那個。”榮安公主坐在主位的圓帳中,朝右邊帳子裡努了努嘴,吩咐身邊宮女過去。
能被榮安公主注意到的,其實不是別人,正是漏網之魚——
姜玉秀。
她心神不寧地握著酒盞,抿了幾口後,左顧右盼,看樣子是想起身,往帳子外走。
宮女春暖是榮安公主的左膀右臂,做事說話向來謹慎。
走到姜玉秀身邊後,春暖先是奉了杯茶到她手上,隨後傾身問道:“這位娘子,我家公主有請。”
“公、公主?”姜玉秀連忙雙手接過茶,嚥了口口水,眼神閃爍地問:“公主找我什麼做什麼?哪位公主?”
春暖溫溫和和地施禮,說:“是榮安公主,公主看您這沒吃好,請您過去私宴。”
得虧姜玉秀是個腦子簡單的,一聽到私宴,懸著的心立馬就放了下來,臉上也帶了些笑。
她跟著春暖出了帳子,走沒一會兒,發現自己這去的不是榮安公主那處圓帳,便心生疑慮,叫住春暖,問:“這……這位姐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我瞧著怎麼不像是私宴的地方?”
說著,她往後退了幾步,想溜。
但這會兒哪兒還有她溜的餘地?一旁的籬笆後頭躥出來兩個身強體壯的護衛,一左一右地架住她,順便還捂住了她的嘴。
那頭被審問的姜玉蘭還沒喘口氣,就看到自己那笨蛋妹妹被提溜進來,與自己跪到了一塊兒。
負責審訊姜玉蘭的宮人合袖躬身到春暖面前,垂眸稟道:“春暖姑娘,此人拒不認罪,只說自己不知道,可要上報公主……動些手段?”
“報什麼報?”春暖杏眼圓瞪,交手握著走到姜玉蘭面前,笑吟吟地說:“公主要的是答案,不問過程,今日這事要是解決不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宮裡的人,有的是手段折磨人,卻不留痕跡。
而春暖猶善此道。
春暖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起,捏著了一根一指長的細針,細針尖端閃爍著銀芒,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
“我我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姜玉蘭清楚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所以一個勁地搖頭,“還請公主明察啊,臣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