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於瑕以待之。隨人使少師董成”
“鬥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
“隨國大夫季梁以小道大淫勸誡隨侯,從而使得隨侯修明政治……”
廊道里昏黃的燈影落在薛玄凌的臉上,給她的從容沉著更添了一份朦朧的美感。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自己來到這裡的初衷,耳中只有那娘子如潺潺流水般的悅耳嗓音,以及淺顯易懂的個人釋義。
長孫祭酒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閣樓廊道。
等到薛玄凌講完,長孫祭酒抬手撫掌,眉開眼笑道:“薛大娘子有如此學問,想來荀博士厥功甚偉呀!這哪裡是舞弊徇私?這分明是春風化雨!”
有了長孫祭酒的蓋棺定論,國子學裡的學生哪兒還能繼續議論?等時間一長,流言自然而然地就消退了。
考完講經的薛玄凌沒有立即離開,她等在閣樓外,等到長孫祭酒出來後,才迎上去,合袖行大禮。
“這是做什麼?”長孫祭酒撫著自己的鬍鬚,眯眼笑著,說:“你憑的是你自己的本事,與我這個老頭子可沒什麼關係。”
“倘若長孫祭酒今日不來,學生至少還得再講兩經。”薛玄凌明白長孫祭酒出現的意義,所以心存感念,“您的出現就已經鎮住了不少宵小,更別說您還開口為學生說了話。”
國子學的這些學生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薛玄凌哪怕能通將一經,也會被鬧著再來幾篇,以彰學識。
到時候,流言是散了,風頭也出了。
薛玄凌名副其實地成了出頭鳥。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長孫祭酒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他輕嘆一聲,說道:“你能明白是最好的。登高跌重,不少人可都等著看你身敗名裂,你家又沒幾個能幫扶你的,等出了事,只有你自己才是最好的倚仗。”
“長孫祭酒為何願意助我?”薛玄凌追問。
“你母親當初,曾與老朽手談幾局。”長孫祭酒走到薛玄凌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老朽與她,算不上是師生,卻能說是君子之交。她的女兒,必然不會是庸徒。”
說完,長孫祭酒揹著手快步離開。
范陽公主等人剛從廊道中出來,紛紛向長孫祭酒行禮問安後,趕忙擁到了薛玄凌的身邊。
“阿九,聽說你舌戰群儒了!”
“阿九你真的通講了一經?那你現在豈不是真的通兩經,有甲字的水準了!”
“果然阿九就是厲害,我感覺我剛才考得也很不錯,不知道這回能不能評個乙字?”
“你就得了吧,你要能拿乙字,那我豈不是甲字!”
眾人歡呼不止,笑鬧不停。
“你們的試講考試可還沒結束,還不趕快進去。”薛玄凌推了一把他們,“裡面現在應該是沒什麼人了,早些考完,主考官的精神也好些,對你們有利。”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進了閣樓,薛玄凌一轉身,看到了形同枯槁的徐若雅。
千雪苑一事後,徐若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此刻她站在這兒,絕不是為了敘舊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