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南姑娘肉眼可見地僵住,隨後狀似輕鬆,坐到薛玄凌身邊,說:“略有耳聞。聽說這江淮毓秀閣勢力龐大,實力雄厚,在全國各地皆有分舵,以蓮花為幫派徽記。”
一股腦說這麼說,琴南姑娘又掩唇清了清嗓子,笑道:“瞧我這嘴,竟是把坊間傳聞給說了出來。都是些不知真假的東西,還望薛大娘子多擔待。”
“原來是坊間人盡皆知的事。”薛玄凌順著琴南姑娘的話往下說:“那便沒事了,改日我自己去查就是,這本就與琴南姑娘無關,平白辛苦你跑這一趟。”
到目前為止,琴南姑娘所表現出來的,與其人前的端莊持重極度不符。
只是薛玄凌從前也沒有和琴南姑娘有過私交,自然就不知道她私底下到底是不是這個性格,故而暫時作罷,隨時聊了些別的後,起身送她出門。
走沒幾步,琴南姑娘突然頓足回身,鄭重不已地保證道:“茲事體大,在阿九查清楚歹徒是誰之前,我一定會為阿九保密,還請阿九放心。”
“好。”薛玄凌站在門下,點了點頭。
其實薛玄凌倒不怎麼懷疑琴南姑娘,畢竟車伕是她的人,要是薛玄凌真在來新年茶會的路上出了什麼事,她難辭其咎。
然而,事情肯定是沒有現在薛玄凌能看到的這般簡單。
先不說薛玄凌的名字為什麼會被掛在千金榜上,單說那刺客能把自己人精準安排在接送薛玄凌的馬車上,就已經十分詭異了。
連琴南姑娘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刺客怎麼知道?
還是說……
白日裡接送賓客的車伕都有問題?
這未免也太過驚悚了些。
想來想去的薛玄凌一夜未眠,等她睡眼惺忪地出了院門時,突然被告知隔壁出了大事。
“喬梓年死了……”薛心宜臉色慘白,兩手拽著薛玄凌的衣襬,喃喃道:“我沒敢去看,聽說是直接被割了腦袋。眼下林池哥哥已經帶人封鎖了千雪苑,說是、說是要緝拿兇犯。”
因為茶會為期三天,所有賓客都是住在千雪苑裡頭,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千雪苑裡裡外外安排了許多護衛。
要是兇手是外人者,護衛不可能沒有任何察覺。
昨夜一夜祥靜,顯然這殺害喬梓年的兇手是千雪苑裡的人,且不可能離開千雪苑。
“我過去看看。”薛玄凌拍了拍薛心宜的頭,敷衍地安慰了句,“你要是害怕,就待在我這院子裡,讓滿兒陪你。”
薛心宜嚥了口唾沫,不依道:“我跟著你去,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於是她們二人便相攜往喬梓年住的院子走去。
喬梓年的房間與薛玄凌隔得不遠,一路上不少小娘子都在往那兒走,言語間十分畏懼,神色也多是慌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