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哼了聲,說:“她知道殺了我們沒用,所以故意放了我們,想要我們回去散佈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小弟扶著老大站起身。
“薛玄凌不好惹,很不好惹。”老大抬頭看那身影消失處,“誰敢小瞧她,隨意進犯,其後果便只有一個死字。”
黑衣人們逃跑的時候,薛玄凌已經找回了馬車處。
薛玄凌剛一掀開車簾,就看到銀光鋪面而來,於是趕忙抬手一夾,反絞在手。豈料她還沒開口,舉匕首的薛心宜先嗷嗚一聲,鬆開匕首撲進了她的懷中。
薛心宜嚎啕大哭道:“我還以為你要死了,我還以為我們要死了。”
車廂一角的滿兒攥緊匕首,渾身直哆嗦,也是淚流滿面。
“好了,已經沒事了,歹人已經跑了,我們現在去茶會還來得及。”薛玄凌伸手摸了摸薛心宜和滿兒的頭,安慰道:“就是要尋個地方換身衣服,不過還有三哥未雨綢繆,多給我們買了兩身衣服……”
“娘子,你受傷了。”滿兒丟了匕首過來,眼睛盯著薛玄凌手臂上那被劍挑破的衣服,底下皮肉翻卷,有乾涸的血漬。
順著滿兒的目光,薛玄凌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不甚在意地說:“沒事,小傷,滿兒你不說,它都快癒合了。”
即便薛玄凌這麼說,滿兒還是堅持翻出了金瘡藥給她上藥包紮,並在之後為她更衣時,格外留心那道傷口。
好一通收拾,三人總算是可以重新啟程。
然而馬車已經被廢,她們只能棄了馬車,沿著原路返回官道上,一路徒步前往千雪苑。好在這會兒已經離千雪苑不遠,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就看到了千雪苑的大門。
她們是最後到茶會的。
這會兒千雪苑的外院裡已經坐滿了人,鶯鶯燕燕,春色滿園。
外院的四個角落處都放著兩人合圍那麼大的炭盆,火焰熊熊,也算是驅散了雪後的幾分寒意。
場中左右各有兩頂寬闊的大帳,左邊這掛著透粉色薄紗的帳子裡坐著各家的貴女,右邊那掛著水藍色薄紗的則是公子紈絝們所在。
當中假山水榭,流水潺潺。
假山上另加蓋了一個帶左右兩側樓梯的高臺,是為六藝八雅的比武場,在主辦者琴南姑娘宣佈之後,與會的眾人便可以踴躍登臺,一展身手才藝。
眾人翹首以盼處,琴南姑娘身穿一襲深紅色香鍛長裙,外裹著件白毛綴玉大氅,娉娉婷婷地自後方迴廊下走出來。
她的長髮綰成了朝雲髻,兩側各簪著一支垂玉金步搖,耳垂上則掛著絞絲白玉耳環。隨著她邁出的步子,步搖與耳環微微晃動,更襯得其搖曳生姿。
走到走到主人位上後,琴南姑娘拂袖端酒,十分簡短地說道:“雪後天寒,諸位能不辭辛苦地來到千雪苑,是琴南的福氣,希望諸位今日能一展風采,博得頭籌。當然,對於今年的魁首,琴南依舊會有別樣的寶物相贈!同時榮安公主也會送出一份獨特的寶物,以彰青睞。”
眾人順著琴南姑娘的目光回望去,才發現後院西北角的小三樓上還坐著位華服娘子。
正是榮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