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涯與姜青鳶對視一眼,舉足跟了上去。
見自己被徹底無視,留在院中的薛心宜怒而蹬腳,擰著身邊婢女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問道:“他們兩個回來沒?只要人沒被抓到,那就是死無對證。”
婢女吃痛地擰著眉毛,不敢發作,垂頭稟道:“大娘子,人還沒回。”
短短四字,令薛心宜的心頓時沉了底。
她著急忙慌地跟上前頭的父親和母親,等到了玲瓏院,瞧見那水榭亭子裡綁著的人時,臉色如死灰一般,身體也跟著搖搖欲墜。
“這玲瓏院怎麼破落成這樣了?”姜青鳶也有些驚訝,環顧一圈廢墟後,神色變幻莫測,“只怕是遭了賊,昨日我過來給九兒佈置屋子時,可還沒這樣呢。”
三言兩語又把自己摘出去了。
考慮到女兒的驕縱,薛亦涯這會兒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了,只是他面上不顯,依舊質問薛九道:“你這院子變成這樣,那也不能怪在妹妹身上。這樣吧,待會兒我叫人上門修繕,你今夜便睡在主院的偏房裡……”
薛亦涯還沒說完,薛九就轉過身去,溜溜達達地走到亭子裡,將繩子綁著的兩個僕人拎到了薛亦涯的面前。
“這是?”薛亦涯蹙眉問。
“這是妹妹院中的兩個僕人,父親貴人多忘事,記不得也是正常。”薛九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伶牙俐齒,叫薛亦涯半天張不開嘴,“但沒關係,他們二人已經承認了是由妹妹指使,過來幫我修繕院子的。我想著長安與鄉野之地不同,可能確有這樣的風俗,於是去問了二孃,問她家中姐妹院落的規格可是一致,得到二孃的肯定後,才特意去妹妹的院子,為妹妹修繕一番。”
一板一眼站在院中的圓兒和滿兒大長見識,她們從前在人牙子手裡時,與姐妹們吃盡了苦頭,可沒見過誰能像主子這樣,報復得如此暢快淋漓的!
薛亦涯被堵沒了話,只得嘆息一口,說:“不就是個院子?你妹妹貪玩鬧事,也只是看你第一次回家,想給你添幾分熱鬧,你怎能不關愛她一些?好了,這事就此揭過,你與妹妹都暫時住去主院,兩間院子我會著人儘早修繕。”
自認為給了臺階的薛亦涯,想要以父親的身份去調解這姐妹之間的矛盾.
但薛九就是不給他面子,抬手一揚,示意圓兒和滿兒拿行李,嘴裡則生硬地說道:“既然父親覺得妹妹是貪玩鬧事,那我做姐姐的,自然就不計前嫌了。只是兩個性子頑劣粗鄙的人如何共處一院?還是不勞煩父親了,我出去住便是。”
“這怎麼好?”
“誰跟你一樣粗鄙!”
姜青鳶與薛心宜同時開口。
“老爺,您勸勸九兒,這哪有剛到家都住出去的,不合規矩呀。”姜青鳶是生怕自己的名聲受損,急忙去吹薛亦涯的耳邊風,“本來咱們就是多年沒見過九兒,怎麼也得多關心一下九兒,不能讓她住在外面,那多不舒坦。”
薛心宜是想跟著起鬨的,無奈母親的眼刀子已經打了她身上,她也就只得氣哼哼地站出來,不情不願地說:“阿姐,這事是我做得不對,還望阿姐原諒妹妹,妹妹往後不會再調皮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