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愣了一下,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就死了,難道得了什麼看不出來的病?
贏思思接著說道:“蛋卷死之前的幾天,其實一直在淌眼淚,好事沒歹(當地方言,意思事莫名其妙的)地就掉眼淚,你爸還說肯定是不小心被草芒尖戳到眼睛了,我也沒怎麼在意,結果,掉了幾天眼淚之後莫名地就死了。”
陳文心裡猛地一震,他突然想起來有一天他臨行前對蛋卷說的話。
“蛋卷,家裡就交給你了,好好看住這個家吧。”
他好像知道蛋卷為什麼會死了。
蛋卷想用自己的命給陳東擋住那條血光之災,但是一條狗的命,
還是太輕了。
想到這裡,陳文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掉了下來,自己老爸的,蛋卷的。
第二天,陳文開始奔波於交警大隊,保險公司,政府緊急救助中心等地辦理各種相關手續,領取應急救助款,萬把塊錢一天的ICU已經快欠費欠到醫院一天來崔好幾次的地步了。忙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開車回去,救助中心的款應該陰後天就能打到醫院賬戶,他現在只是希望陳東能早點醒過來。
夜漸深,小破車開在回去的路上,省道基本上除了一些大卡車之外已經沒有什麼私家車還在路上,陳文扶著方向盤,感覺到一陣睏意襲來。
“嘭!”
一聲悶響讓陳文頓時驚醒過來,他猛踩住剎車靠邊停下,只見前擋風玻璃上有一抹血跡。
他下車看了一眼馬路後面,只見一隻黑色的鳥撞死在路上,翅膀還在微微抽搐。
陳文開了幾年車,第一次被鳥撞在擋風玻璃上,他突然又想起了兩年多前的那個晚上,那鋪滿了一整條路的蛤蟆。
陳文沒停多長時間,睏意被這一撞瞬間撞沒了,他重新點火起步,往家裡開去。
“嘭!”
然而,還沒開出去兩分鐘,又一隻黑鳥直直地撞在了他地擋風玻璃上。陳文這次看的格外清晰,那隻鳥是衝著他地位置撞過來的!
一隻鳥飛行的動能並不高,汽車也遠非高速飛行的飛機,陳文沒有再管那隻鳥,剎車都沒再踩,用雨刮器清洗了一下玻璃,繼續往回趕。
“嘭!”
“嘭!”
“嘭!”
……
黑色的鳥不知道是烏鴉還是八哥,幾乎每隔幾十秒就有一隻撞死在陳文的風擋玻璃上,血漬和玻璃水混合在一起塗滿了整個前擋。
陳文被撞了多少下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數了,這不斷地往玻璃上撞的鳥給他帶來的心理恐懼要遠遠大於撞擊本身帶來的破壞。就在他快要奔潰的時候,前面馬路邊似乎站了個人在朝他揮手?
陳文第一反應是有鬼!但是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路邊揮手地人居然有點眼熟,好像是半年多前搭過自己車的兜帽少年?陳文對他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那天兜帽少年在付車費的時候多給了他100塊錢,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陳文在兜帽少年前面停下,搖下窗戶,果然是他,衣服都沒換。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陳文被黑鳥撞麻木了,哆嗦著問道
兜帽少年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梳著道士髻。。
他微微揚起臉,對一臉驚愕的陳文說道:
“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