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僅僅一人高的水膜中奔流而出的水,像是開閘洩洪一樣洶湧的衝向那一百張卡片。
寧靜的校園空中彷彿突然出現了一座瀑布,嘩啦啦的水聲巨響,震耳欲聾。
卡片們面對著無比湍急的水流,一開始還能勉強切開衝擊,後面一個接一個的支撐不住敗下陣來,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像是被雨水打落的蝴蝶一樣在地面上微微悸動。
水流散盡,燕融落在地上,抬腳踩在那張飯卡之上,眼睛卻只是看向程武麟的方向。剛剛砸落的水瀑把這兩棟宿舍樓間幾乎變成了一灘小湖。程武麟的身體被水衝到了緊挨著宿舍樓的地方。
燕融腳下的飯卡無力的翹了翹邊緣,無奈掙脫不開。
他勾勾手指,楚河水託著程武麟的身體向他漂來。
沒等程武麟漂到燕融的腳下,他停住了勾手的動作看向前方的宿舍樓。
“什麼人?”
“看來是奴家不小心踩到水了啊,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
宿舍樓三層的陽臺上,一個頭上插著鳳釵的女人託著腮看向溼淋淋的燕融,“卒大人,您怎麼搞得這麼狼藉?”
“我還以為來的會是下界人,沒想到會是你。”燕融忽略掉女人話語中的嘲諷,皺起眉。
好像有點用力過猛啊……燕融看了看地上已經不可見的粉筆痕跡。難怪自己會被發現,漢界剛剛肯定是被楚河的水流沖刷掉了。
他抬頭對著女人問道,“我說沐雪公主,您怎麼也來下界鏡了?”
“上下界之間又沒有柵欄,奴家怎麼就不能來?”沐雪公主輕笑,“何況這片白晝林,奴家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你還來過?”
“是啊,奴家還在這裡碰到了月桂,還打了一架。可是沒有想到那時月桂的身上竟然帶上了蒼耳,害的奴家受了很重的傷……”
沐雪公主手中慢慢顯影出一把匕首,噗的一聲戳在陽臺欄杆上,臉色陰沉著說道,“奴家可是對他牽腸掛肚著呢。”
“荊叢園的島主現在不可能還在這了,”燕融擺擺手,嘲笑道,“您難道不知道我們棋子在攻打荊叢園嗎?”
“奴家當然知道,奴家還知道……棋子全體都在攻打荊叢園,恐怕就是為了讓你沒有阻攔的帶走地上的那個小朋友吧?”
“這你怎麼知道的?”燕融驚訝道。
“一猜就知道唄。荊叢園有什麼好打的,坐鎮中心城那老狗不好惹……”沐雪公主擺擺手,像是在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你們也沒有理由和他們拼命。”
“而且啊……”她從窗臺上翻了出來,露出她華貴的宮裝長袍來,“你們一打荊叢園,落湍谷的那位也必然會去救援。而你一個人脫離隊伍來到這片距離落湍谷最近的白晝林來,又肯定不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將大人的命令又是因為什麼呢?”
沐雪公主優雅的像是走在一道透明的階梯之上,在空中一步步向著燕融走過來:“所以我也不是為了那個月桂而來的。”
“那你來幹嗎?”燕融不耐煩道,“沒看我正忙著呢嗎?”
看著燕融皺起來的眉頭,沐雪公主輕輕笑了一下。走到他旁邊。抬起一根手指點了點地上的程武麟,輕描淡寫的說道:“當然也是為了他啊……卒大人,地上這小朋友,就讓奴家帶走吧。”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