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還會特意趕過來。”
“這畢竟是里程碑式的大事件,永生的君主之一隕落了。”
芝加哥火車站,教堂般的巨大穹頂下,站臺上的老式長椅上,一邊坐著一道穿西裝的身影。
就像是諜戰劇裡接頭的特工,只不過一個西裝革履戴著禮帽,連蝴蝶結都扎得一絲不苟,擦得鋥亮的皮鞋跟特意整理的油頭有一拼。雖然他年紀很大了,也板著一張臉,卻仍像個嚴肅的老紳士。
另一個人相比之下就懶散和不守規矩許多。
無論是翹起的二郎腿還是與西裝不太搭的白色平底鞋,休閒的灰色西裝敞著懷,露出底下寬鬆的白襯衣,沒扎腰,領口跟衣襬都解開一顆紐扣,看起來相當散漫。
只不過這個人的皮囊無疑是很養眼的,挺拔的身材,斯文雋秀的外表,好像不論他做什麼都會得到世人的諒解。
顧讖拿著一張報紙,看膩了捲成筒,撐在腿上。
“諾頓沒有孵化,很倉促,但也嚇死人。”
“你被嚇到了?”弗羅斯特不信。
“差點被他一口鹽汽水噴死。”顧讖一臉深沉。
“結果總歸是好的。”弗羅斯特面帶微笑,看著透過玻璃灑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光影,蒼老的臉上就連皺紋的溝壑裡都是輕鬆之色。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過來?”顧讖問。
弗羅斯特沉吟道:“事後你們並沒有找到龍王諾頓的‘龍骨十字’,莫非...”
“應該被他得到了。”顧讖頷首,然後道:“果然,你是為了‘龍骨十字’來的,我還以為是特意來看看老夥計有沒有受傷呢。”
弗羅斯特無奈道:“身負‘八岐’,你怎麼可能會受傷。”
“這裡。”顧讖用報紙卷戳了戳自己的心窩。
弗羅斯特瞥了眼,“難道諾頓臨死前跟你說什麼了?應該不會,他那麼憤怒,將你挫骨揚灰還差不多。”
“在他人形態的時候,提到了耶夢加得。”顧讖說。
弗羅斯特一愣,臉上的不以為然消失,皺眉朝他剛剛戳過的心口看去,被報紙卷戳過的襯衣上還有小小的凹痕。
“我好像記起了些什麼,卻想不起來。”顧讖嘆氣。
弗羅斯特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身體在保護你,不想讓你記起來。”
“你安慰人的水平一直沒有提高。”
“誰讓需要我安慰的人只有你呢。”
兩人相視一眼,搖頭失笑。
“好了,我得回去了。”顧讖揉了揉脖頸。
弗羅斯特看到他起身,不由道:“好像應該由我來說這話,你不是要等車嗎?”
顧讖一怔,確實,他要在這等CC1000次列車返校,該走的人是弗羅斯特。
“你真的沒什麼事吧?”弗羅斯特不太放心。
“我能有什麼事。”顧讖不在意地擺擺手,“再見。”
弗羅斯特知道再問什麼,對方也不會多說,當下起身整理了下西裝,看了眼坐著出神的身影一眼,猶豫著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最後還是收回手,轉身離開了。
顧讖看著人來人往的站臺,旅客逐漸零星稀少,最後只剩下被風捲走的枯葉。
他長久地坐在那裡,定定看著前方,什麼都沒有想。
直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
“在發什麼呆?”諾諾忽然地出現,手指將墨鏡推到鼻尖,低頭盯著他看。
在她身邊還有個穿格子襯衫的漂亮女生,沒係扣,下襬紮在牛仔褲腰裡,英姿颯爽。
是之前自由一日端著狙擊步槍的那個黑髮女孩,諾諾的室友,獅心會的副會長,也是傳聞中楚子航還未公開的地下女友,蘇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