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定位!對方還剩四十三人!”
“對方剩餘二十七人,有一名狙擊手未能定位,他已經幹掉了我們十三個人,解決掉他!”
這是將卡塞爾學院當戰場的雙方,正一邊對著對講機咆哮,一邊持續射擊著,聲音大得橫穿校園。
路明非看向顧讖,給了他一個‘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的眼神。
“你射擊水平怎麼樣?”顧讖問。
路明非心說你沒看到我剛才開的那槍?軍訓時的射擊專案是他迄今最光輝的一個點,百發百中說的就是他。
可轉念一想,以對面之人的性格,既然問出來了,那腦子裡想的恐怕是自己被後坐力震飛,像傻子呆滯了半天的畫面。
“我之前是沒準備,誰能想到那是用來屠龍的改裝槍。”路明非不禁臉熱,連忙道:“只要我有準備,就他們剛剛喊的那個什麼狙擊手,八百里外我都能一槍爆掉他!”
看到他急於證明自己的模樣,顧讖笑了下,然後朝趴在地上的富山雅史努了努下巴。路明非順之看去,看到了掉落在一旁的改造手槍。
他眨眨眼睛:你認真的?
顧讖聳肩:怕的話就躺屍裝死。
窄道外面硝煙瀰漫,仔細修剪過的園林和草坪一片狼藉,從教堂出口到餐廳路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雙方已經動用了包括手雷、火箭筒等各種武器。路明非跟顧讖玩過不少CS,大概能認出一些。
當然最熟悉的莫過於手雷,此刻就有一枚在他附近炸響,窄道迴音,震得他腦瓜子嗡嗡的。
但腎上腺素不可遏制地飆升,決定就是在這種時候下的,他用力點頭,在一個打滾撿起那把手槍的時候,好像也繼承了富山雅史的遺志,那張因不標準的戰術翻滾而沾了草屑灰塵的臉上,是敢死隊衝鋒前的毅然決然。
“來。”路明非蹲在地上,朝他招手。
顧讖撫了撫額,到底是沒有學著他的樣子滾過去。
路明非看他貓著腰一溜小碎步跑到近前,翻了個白眼,“如果是我扛著狙擊槍在對面,你現在已經挺屍了。”
“那幸虧我們不是敵人?”顧讖託著下巴往外瞅。
“那可不。”路明非有樣學樣,一起貓在大冬青後頭。
他相信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這時候是絕對不可能這麼悠哉的,但因為還有顧讖在,所以他才能很快壓下茫然和惶恐,投身到對未來的摸索中。
此刻的戰場上,黑、紅作戰服的兩撥人顯然是對立的,他們都試圖朝對方的本部發起衝擊,黑隊的本部就是他們剛才出來的那棟小樓,紅隊則是草坪對面的教堂。
而炮火焦點就是雙方陣地之間的停車場,雙方衝鋒隊必須強行透過那裡,但停車場沒有足夠的隱蔽物,完全暴露,已經有四五十號人填在那了。
之前還是貴族學校的乖乖仔,現在暑假還沒結束就目睹了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屬實有些觸目驚心。
“迫不及待嗎?”顧讖問。
“怎麼可能。”路明非訕訕一笑,握槍的手心裡都出了一層細汗。
“估計很快就結束了。”顧讖說。
“你怎麼知道?”路明非有些不解。
就在剛剛還有敢死隊拎著皮箱往前衝呢,等人被狙殺撂倒,他才看到翻過來的皮箱上有個清晰的黃色核標誌...這已經不僅僅是瘋子了,還是恐怖分子。
“炮灰填完之後,就是王對王。”顧讖說著,忽的一笑,“我看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