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很遠,零忽然笑出聲來。
路明非從沒有聽過她這麼笑,嚇得呆住了。
零笑著笑著就蹲了下去,抱著膝蓋還是笑個不停,聽得出這還是她故意壓低了笑聲,以免在夜裡傳得太遠被布寧聽到。
路明非傻愣著看了好久,最後居然被零的笑聲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點苦惱。
經過今晚的談話,只怕布寧會更加用力地觀察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未來的女婿了。
如果布寧真的信了這一點,以軍火商的性格,要麼對他呵護備至,要麼就得準備殺掉他埋在西伯利亞了。
零笑完了站起身來,恢復了招牌式的冷漠,“走吧,逛了那麼久,回去還要走好遠。”
“從來沒見你這麼笑過,真的那麼好玩嗎?”路明非困惑道。
“不是。”零輕聲說:“你囧起來的時候,更像我剛認識你的時候。”
路明非一怔,忽然想起剛才布寧說的那句話,“固執的人,先遇到的那個,誰也比不了。”
回去的路上他們再也沒有說什麼沉重的話題,路明非說023號城市倒有點像他小時候住的地方,零也說自己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也跟這裡很像。
路明非好奇地追問她是在哪裡長大的,在他想來所謂皇女都該長在錦繡堆裡,可零卻繞開了這個話題。
返回公寓的樓下,他們要去往不同的單元,零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如果還不想放棄,我可以幫你。”
她沒給路明非說話的機會,徑直轉身離開,高跟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腳印,像是兔子或者鹿的足跡。
路明非在雪地裡站了很久,直到紛飛的細雪蓋住了零的足印。
他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腦袋嗡的一聲,那身如煙霧般的裸色紗裙子飄在窗前,克里斯廷娜正託著腮幫子跪在沙發上看下雪。
這父女倆還真是沒完了,一個走了又來一個,他只是個搭車的過客,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克里斯廷娜扭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澹定。
大概是覺得路明非已經是自己的線人了,大家大可以開啟天窗說亮話,用不著藏著掖著。
茶几上擺著兩杯伏特加,這是連酒都給路明非倒好了,看起來是要深聊一下。
路明非嘆了口氣,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深更半夜來我這,你那些崇拜者們如果喝多了提著刀來找我,我該怎麼解釋?”
克里斯廷娜顯然也喝了不少,但還沒到醉的地步,聳聳肩,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我跟他們說我覺得皇女殿下的秘書很有趣,但他一路上都沒有多看我一眼,他們都說你跟皇女殿下是一對,當然不會多看我一眼,我就跟他們打了個賭。”
“打什麼賭?”路明非好奇道。
“打賭我能叫你迷上我!”克里斯廷娜雄赳赳氣昂昂,“這樣我來找你說話就不用怕人知道。”
路明非心說人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您不一樣,您自己就是熱鬧。
但正好套套克里斯廷娜的話,看布寧有沒有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