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進一步收攏雙臂,那團火焰越來越小也越來越亮,最後它被控在一隻手裡,像是一顆火焰的種子。
片刻之後,蘭斯洛特反手把它拋了出去,那顆火焰的種子留下長長的弧形光痕落入大海,幾秒鐘後,彷彿一個太陽要從大海深處浮起,伴隨著轟然巨響,火柱衝破海面。
這次深海爆炸激起的大浪撲上甲板,所有人又都是本能地伏下,但還是沒能躲過,被海浪重重地拍在身上。
唯一一個在海浪中倖存的人就是蘭斯洛特,他仍然靜靜地站在那裡,低頭看著手中吼叫著的暗金色利刃,好像前一刻他只是往海里丟了一枚小核桃。
“在左伯先生心中,校長最帥的時候應該是他打爆了裝備部的直升機,然後去海螢人工島應戰死侍群的時候吧?”蘭斯洛特平靜發問。
烏鴉撓頭,“你搶了我的臺詞,這樣很不好。沒錯,能離開這裡的交通工具就只有那架直升飛機,現在這裡才真正成了無天無地之所!”
“所以,這條船是設給我們的陷阱?”蘭斯洛特的語氣依然平靜,“從一開始,您就沒有想過要跟我們合作,對吧?”
“我兄弟該去哪裡,由他自己決定。他已經是個大人了,不用別人對他指手畫腳。”烏鴉面帶微笑道:“我的工作是留住你,留你在這無天無地之處。你是捉摸不透的人,所以我要親眼看著你,而這個時候,我兄弟的船已經抵達公海了。”
蘭斯洛特沉默了。
烏鴉忽然狂笑起來,感覺笑得都快站不住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以守望者的精明,當然不會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一定在背地裡調查了我的一舉一動。比如我分明僱了一艘人蛇船,把路明非他們送了上去,又把你們也帶來了,可這裡怎麼會沒有路明非呢?”
蘭斯洛特看著他。
烏鴉得意地嘬著菸捲,痞氣十足,“因為我其實僱了兩條船啊。”
“路明非值得你這麼做嗎?”蘭斯洛特問。
“他值不值得,我也不太確定,可能我做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放走了一個...偶不,兩個會毀滅人類的大怪物。”烏鴉聳了聳肩,“但你聽說過那句話嗎?男人不要輕易選擇道路,選了就不要輕易改。”
蘭斯洛特果然搖頭,“沒有。”
“是我老爹,也就是著名哲學家左伯友三說的。”烏鴉鄭重道:“某個下冰雹的晚上,我已經選好了我的路。”
他盤膝坐在甲板的正中央,高舉著雙手,面對著無數指向自己的槍口。他根本沒想反抗也沒想逃,只是想打爆那架直升飛機而已。
“現在我是你們的了,要打要殺你們說了算。”烏鴉笑了笑,“想開槍的話請對準我的腦門,因為我今天穿了我最貴的一身西裝,別弄髒了。”
他覺得帥炸了,可惜櫻看不到。
不過如果自己就這麼死掉了,或許櫻會記住自己一輩子吧?哪怕是生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