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還是跟你姐姐住一間屋吧。”路明非搶先一步握住了門把手,“你倆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要不老顧你也留下吧?”
顧讖聞言怔了怔。
諾諾更是狐疑地盯著路明非看,表情妥妥的就是一隻警覺的小狐狸。
“又耍什麼鬼心眼?”
“我還不敢說這地方就是安全的,有老顧和師兄陪你,我放心一點。”路明非趕緊說:“我一個人看點和電影也方便嘛。”
話說著,他就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出門了。
這時一聲悠長的汽笛聲,腳下微微震動,船啟航了,他們終於告別了曰本,下一站是海參崴。
對面的艙室也是一樣的髒亂差,路明非進屋之後看了一眼時間,脫光衝了個澡,換上乾淨的內衣褲,跟諾諾一樣倒上一杯劣質伏特加,坐在舷窗邊慢慢地喝著。
酒喝完了,他的頭髮也已經乾透。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開啟行李箱,這個箱子是他自己打包的,裡面只有一個黑色的雙肩背。
他檢查了一下揹包裡的手槍和短弧刀,還有那捲圖紙。
然後,他貼在門邊聽了許久,確信走廊裡沒有任何響動後,才悄悄推開門,踩著貓一樣輕的步子走了。
走了很遠,他回頭看去,走廊的盡頭只有那盞昏黃的燈。
對面的房間裡,顧讖目光朝門口瞥了眼,又望著海面發呆。
他又一次離開曰本了,這一次卻沒有告別。
……
甲板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輪機組轟隆隆地運轉著,呼應著無休無止的海潮。
路明非沿著甲板轉了半圈,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海。
他兩次看錶,中間相差20分鐘,近海航行速度不快,算下來他們此刻距離岸邊大約是5到10公里的距離。
海面上不知何時起了霧,能見度極差,連船尾他都看不清,只有船用吊車上的那盞黃燈高懸在頭頂。
他熘達著往船尾去,一路上也沒看到人。
想來這種運送垃圾的貨船,原本就不需要幾個船員,此刻那幫船員應該都聚集在駕駛艙和輪機艙,反正滿船的垃圾也不必管。
他沒費什麼工夫就找到了阿利耶夫所說的救生艇,六艘橙紅色的玻璃鋼小艇,掛在船舷邊的掛架上。
路明非讀了一會兒掛架旁的說明書,懂怎麼操作了。
鋼索吊著救生艇,沿著船舷緩緩降落,啪的一聲墜落在海面上。
在這茫茫的大海里,摩天大樓般的船舷下方,倒像是一片橙紅色的楓葉。
路明非抓著鋼索滑了下去。
救生艇這種東西一般都沒有動力裝置,在茫茫大海的中央沉了船,也別指望著能靠一臺小馬達去附近的島嶼,一般都是等待救援。
所以以路某人尊貴的身份也只有划船,但海霧實在是太濃了,離開船一兩百米,連塔吊上的那盞黃燈都模湖了,他完全陷在了粘稠的黑暗裡。
路明非當即摸出那部載入了芬格爾人格的手機,點亮螢幕,“鐵子,起來幹活了,給我導個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