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諾諾最放鬆的時候,她可以神遊物外,當週圍的人都不存在。
音樂鑑賞是她的長項,依靠‘側寫’,,她可以從一個錯誤的滑音中體會出樂手的煩躁。
有這種滿分的閱讀理解本事,她大可以隨便在報告裡寫‘從猶豫不決的黑管聲中,我能夠體察到某種不安’,器樂老師事後徵詢樂手,確實驗證了她的話。
所以她雖然離開了卡塞爾學院,但還是有人私底下叫她小巫女,這可能是她身上僅剩的卡塞爾學院的痕跡了。
聽著聽著諾諾又困了,來到金色鳶尾花學院之後就老是這樣,怎麼都睡不夠似的,以前分明沒這麼貪睡來著。
……
回到房間的時候,外面已經星垂大海。
臥室乾淨整潔,這當然不是陳墨瞳同學收拾的,在這所學院裡,女孩們是不用自己打掃房間的,連你看過的書都會準確地塞回屬於它的位置。
畢竟她們日後將是貴族的夫人,哪有夫人做這種瑣事的道理?
每個假期諾諾都待在島上,游泳、曬太陽、看書,她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加圖索家,雖然她很想跑回卡塞爾學院待上一陣子,但又沒法給小夥伴們解釋自己如今的人生。
“本宮在修煉歐洲版的《女訓》和《女誡》,不日神功大成,化身上等仕女,就要嫁入加圖索家相夫教子、琴瑟和鳴...你大爺!”
諾諾越想越氣,反手就拉開了禮服後面的拉鍊。
禮服如白色的蟬蛻墜地,骨肉雲亭的女孩從裡面蹦了出來,她穿的不是內衣,而是貼身的泳衣。
這是換禮服的時候就穿好的,多數晚上她都會偷偷去島嶼的另一側游泳。
那裡是一座幾十米高的懸崖,海潮在巖壁下方被撞得粉碎,發出雷鳴般的巨聲。
她會徒手沿著懸崖爬下,往外游出幾公里再游回來,好幾次面對著這座燈火輝煌的大島,她真想幹脆遊走不回來算了,可最後還是灰溜溜地遊了回來。
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老女人了,再也沒有年輕時那股無法無天的勁頭了。
她蹦上窗臺,忽然愣住了。白紗在海風中輕盈地起落,滿室涼風,窗戶是開著的。
諾諾悄無聲息地退了回來,挪動到書桌邊,手指劃過那排讀過很多遍的閒書,忽的摸到了一個空缺有本書不見了。
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注意到書桌邊緣有一點點乳白色的汙漬。她眼睛眯了起來,輕輕沾在指尖聞了聞,一股酸奶味兒。
沒什麼可懷疑的了,臥室裡有狗,可能還不止一條,翻窗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