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峰那不是?正在玩遊戲呢!”
我一看,曉峰在躲在一個角落裡,玩遊戲正起勁兒呢。天寧看到了,就趕緊湊上去了。
我看到寶峰不大高興的樣子,就說:“怎麼了?過慣了城裡的生活,咱農村的生活過得不舒服了吧?看你那愁眉哭臉的樣子,大過年的?”
寶峰說:“唉,你說哪兒去了。我就是心煩我爹和我孃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其實是多少知道點兒的。正所謂“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也許在外人看來,寶峰一家四口,按理說應該是不錯的家庭。但是他爹有打麻將的毛病,而他娘呢,又管不了他爹,相反還會遭到來自他爹的家庭暴力。
“我爹和我娘整天吵吵,整天吵吵,大年初一也不讓人省點心!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回來本想著能清靜清靜,唉!”
我聽了,也替他感到難過,但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準備走呀。明天就走。趁著這大過年的,車票也好買,早點去打工,還能掙雙份錢。以後要是家裡沒有什麼大事,我就不回來。就是覺得曉峰在家裡很可憐。”
我說:“是啊,眼不見為淨。這樣也好。不過你走之前,給你娘留點錢吧,她挺不容易的,別讓你爹知道。”
“嗯,這個我想到了。我都勸過我娘,說實在不行,她倆就離婚吧。我娘說,等曉峰再大一點了,就準備離。”
“出去走走吧,也散散心!”我對寶峰說。
“也好。咱去看看長青吧,他昨天回來了。”
我和寶峰,身後還帶著曉峰、天予,一起來到長青的家裡。長青的左胳膊上手腕處固定著木板,用白布掛在胸前。聽長青說已經好多了,醫生的手術很成功。只是需要每隔一天去醫院換個藥,半年內不能幹重活。
出了長青的家,天寧和曉峰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去了。我和寶峰站在雪地裡,看著漸漸升起的太陽,踩著腳下的雪,寶峰給我講了一個發生在婉華和長青之間的故事。
長青喜歡婉華已經很久了,婉華也喜歡長青。所以長青找人去典生伯家裡說媒。但是婉華就在冬天裡去城裡打工的時候,卻被城裡的壞青年給騙了,還懷了孕。本來說是去打胎,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那個野種還在婉華的肚子裡。
我聽了覺得十分驚訝,因為前幾天我還看見婉華在井邊上洗衣服呢!
我問:“這事兒,長青也知道吧?”
寶峰說:“你想,我都知道了,他還能不知道?我估計呀,可能就是他這幾天在琢磨這個事兒,不專心,才出的這個事!”
我心想,也是,誰能想到自己的物件一進城,就被人騙!難道是長青還要讓婉華把孩子留下來嗎?如果不是,為什麼不及時讓她去做手術呢?
我說:“但凡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長青也真夠能忍的。”
寶峰說:“唉,你不知道啊,越是像婉華這樣的女子,在農村才更吃香呢!長青不要,肯定後面有一大群的人排隊要呢!不信你看著。”
我驚訝地問道:“應該是鄉下人思想更加保守啊,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寶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像這種和別的男人有過關係的女孩子,那些光棍漢們才覺得自己配得上,才會想盡辦法去說媒啊!相反那些黃花閨女,倒是讓這些人望而卻步。結果就造成了這樣的現象,說奇怪,其實一點兒也不奇怪。”
“哦,對,聽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我看過一張報紙上有這麼一則報道說,中國在2020年前後將會因男女性別失調,而產生7000萬之多的光棍。”
“所以嘛,我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著想,好好打工掙錢,爭取不當這七千萬分之一。你沒事兒,上了大學,自然有人嫁給你。”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弄得我也怪有壓力呢!”
“哈哈……”我們一起對著眼前的茫茫白雪笑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來有叔又來了。娘正好問起有關羊的事情,這可算是問對人了,來有叔一提起羊,就來了精神,一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一邊咳嗽,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著養羊經,弄得房間裡煙霧繚繞的。我悄悄出來,來到廈屋,拿出試卷,開始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