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夜聽了蘇怡的話,莫名輕鬆了幾分,她揉了揉蘇怡的腦袋,換來了蘇怡的白眼。
櫻夜笑了笑道:“那只是夢而已,要知道,九州可已經太平千年了,就連凡間界的國家都只是小打小鬧,而且我覺得吧,雖然有人不樂意了,但有上頭那位頂著,九州確實太平了不少。”
上面那位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怡眨了眨眼,只是夢麼?
可夢裡的飢餓和天地間的寂寥不像是假的呀。
但她沒有說出口。
櫻夜突然一喜,道:“果然在前面,我感到了陣法波動!”
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傳承陣法,雖然翻雲宗只是從一枚印信殘片上發展起來的,但在幾千年的發展中也早就已經完善了各項基礎設施。
所以她還是能分辨出來前面是不是自家的陣法的。
所有人在櫻夜的帶領下加快了速度,果然在經過一個轉彎之後,通道突然變得擁擠起來,而就在通道的盡頭,一個小小的陣法默默立在那裡。
然而,待看清情況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一言不發。
因為,那個陣法太小了。
小到就算是眾人中體型最嬌小的蘇怡,也要在精通縮骨功之後才能勉強塞得下去,小到眾人幾乎得蹲下去才能看到裡面的東西。
——一頁紙。
或者說,一封信。
櫻夜突然指了指前面,她道:“你看,前面還有路,師叔他一定還在前面,我們再去找找……”
說著說著,自己的淚就忍不住留下來,她已經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卻還是固執的指著前面,似乎在堅信自家的掌門還在前面。
不知是誰帶起了頭,翻雲宗眾人內部突然爆發一陣哭聲,先是小聲抽泣,然後轉為了嚎啕大哭。
櫻夜突然把手縮回來,把自己抱成一團,哭起來,一面口齒不清道:“我就知道的,師叔跟師父一樣,都要強……他們怎麼可能沒事……騙子,都是騙子!!!”
連日來的委屈,憤恨在這一刻終於擊垮了這個在自己的師弟師妹面前堅不可摧的大師姐,她終於像她這個年齡應有的反應一樣痛哭出聲。
慕容手臂向前動了動,似乎想要做些什麼,最後卻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蘇怡。
說真的,蘇怡是第一次這麼清晰的看到慕容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卻不同於那個黑袍人的恐怖和妖異,那是一種沾染了世間所有事物的黑色,但他的眼白也不同於一般人有些發青的眼白,他的眼白更純,似乎一切事物都難以沾染其上。
黑和白在他的眼裡涇渭分明,互不相擾,各自安好。
蘇怡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苦哈哈的湊過去,像櫻夜攬著自己一樣把櫻夜攬在懷裡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盡力從她的背後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面從自己匱乏的詞庫裡扯出幾個安慰的詞來:“不哭啊,哭了也沒有用的哈……啊,不對,我們再怎麼哭前掌門也回不來了不是?啊呸,誒呀,總之就是不要哭了嘛,你這麼哭,弄得我也很難受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