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園內的雨天說實話真沒有那種文人騷客抒情的氛圍,更多的可能還是蕭條和落寞感。
尤其是此刻那位正在狂風暴雨下,雨水順著警服的衣角滑落,臉上雖然是露著笑容,但那雙眼因為疲憊而佈滿血絲的模樣,更像是強顏歡笑的人,讓這場雨更加充滿了淒涼的感覺。
“胡警官,來這兒祭奠哪位故人?”
吳秋並沒有起身逃跑,反而是繼續坐著以一副完全放鬆的姿態和那邊同樣淋著大雨的胡正風說道。
反正自己現在往身後跑可能遇見發瘋的黎星,甚至還有將他拉上賊船之後就不知所蹤的黎陽。
這兩個瘋女人,吳秋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去面對,還不如和眼前這個民警聊會兒天呢,起碼人家身上還穿著警服看起來比較正直不是嗎?
兩根慘白色的蠟燭分別被兩人拿在手上,無論現在環境下的大雨有多大,也絲毫沒有看見那燭光熄滅一丁點兒。
這也算是實現了一次吳秋早就想做的事情了,他一直想知道這鬼談會開啟的蠟燭能不能夠用水撲滅掉,現在看起來,多半是不行了。
聽到吳秋的調侃,胡正風開始挪動了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嘴裡還中氣十足地說著:
“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和程軍之間有恩怨,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衝上來抓住你,要麼……”
“要麼把我的身份給這期鬼談會所有人說,聯合他們一起抓住我,平分了懸賞金是吧。”
“你很聰明,那你猜我會選哪一樣呢?”
兩人三句話的交流,胡正風就已經來到了吳秋面前不到十米的距離,隨後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吳秋的雙眼,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回話。
但聽完之後,吳秋只是莞爾一笑,指著胡正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說道:
“我猜你哪樣都不會選,你有求於我。”
這可不是吳秋的狂妄自大,而是胡正風告訴他的,準確的來說是胡正風的微表情告訴吳秋的這個資訊。
首先是這個民警出場的時候,少了其他人的,比如——許伯玉,既然這兩人在現實中以師徒相稱,彼此之間又是鬼談會成員,那麼吳秋相信他們兩人關係匪淺。
但許伯玉此刻並沒有出現在胡正風身邊,之前他給秦書童提示紙條的時候,也是一瞬間就隱藏了起來,這就表明許伯玉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情況。
胡正風缺恰恰相反,這麼明顯的站在空曠的草坪上,只能意味著一件事情——要麼就是他讓許伯玉躲起來的,要麼就是他也在找許伯玉!
加上胡正風滿眼的血絲和隱藏不住的疲憊感,吳秋更加覺得他是在找許伯玉了,只是不清楚那傢伙到底是怎麼瞞著自己師傅玩失蹤的。
“太聰明瞭,不好,容易惹禍。”
說實話,看見吳秋的第一時間,胡正風是想要上去先制服吳秋,然後再進行盤問的。
但是這傢伙如此澹定的模樣,再加上剛才吳秋所來的方向似乎動靜很大,胡正風有些拿不準他身後到底有什麼東西。
更何況這種先暴力再提問的方式,不太符合胡正風一貫的正直作風,他最終還是打算和吳秋好好談談。
“你在找自己徒弟,是吧?”
“你怎麼知道……”
“我上午見到過。”
“!
!”
一下子胡正風眼中那疲憊底下隱藏得更深的擔憂算是落地了。
這句話就意味著,哪怕真的是吳秋把許伯玉搞失蹤的,他現在也打算和胡正風談條件,並沒有直接撕票,這句話就表示了吳秋接下來想要繼續談談的意思。
見胡正風沒有說話,吳秋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澹澹地說著:
“我有個朋友跟他待在一起的,我們正在分頭行動,我可以暫時相信你嗎?”
一邊說著,吳秋一邊瘋狂朝著半空中的付雪眨了眨眼睛,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要是眼前這個胡正風做出什麼不對勁的舉動,付雪立馬出場給這傢伙揍個半死,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至於吳秋口中和許伯玉待在一起的朋友,自然就是秦書童,他不過隨便扯了一個藉口讓胡正風放下戒備而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