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雙筆夾著的眼珠置於櫃檯上,吳秋的餘光看見男人額頭上的大量鮮血順著他的腿流淌在地上,但始終沒有蔓延開來。
他站著的那個區域地板顏色稍微比其他地方鮮豔了不少,仔細看下去地板似乎也在宛若有生命在呼吸一般輕微地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會將上面男人流淌出來的鮮血吞食掉。
這一幕不禁看得吳秋有些頭皮發麻,這個雜貨鋪真的過於離譜了,完全看不見任何一處和現實有關的正常環境。
男人這邊聽見吳秋說的話,伸出手一把抓住桌子上的眼珠,對準自己空蕩蕩的眼眶中就猛地一把按了上去。
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對已經毫無生機的眼珠在男人的眼眶中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旋轉了好幾圈,隨後穩定到了一個正常雙眼的狀態。
男人眨巴了兩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最後目光停留在吳秋的身上,眼中不禁出現了一絲詫異地神情,微笑著說道:
“沒想到這裡還能看見活人,我要的東西也沒有出現任何差錯,很好,我喜歡這雙眼睛。”
說罷,男人轉身就準備離去,沒有人注意到他額頭上那猙獰的傷口是什麼時候癒合的,吳秋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男人的眼睛上了。
深邃……
宛如大海一般深邃的雙眸,令人感到好像在一葉扁舟上,伴隨著大海的起伏駛向遠方。
一種錯覺湧上心頭,自己就這般永遠沉醉在莫名其妙的深邃中探究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哪怕此刻男人已經轉過身去了,但吳秋的雙眼卻開始漸漸失去了神采,似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不停地遠離這具軀體。
就在付雪正準備上前搖晃一下,試圖讓其清醒過來的時候,吳秋的雙眼突然變得神采奕奕,只見他猛地搖晃了兩下腦袋,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男人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著:
“嘶……我剛剛是怎麼了?”
男人轉身已經走到雜貨鋪門口的步伐突然停頓了一下,這一次眼中的詫異更加明顯,側著頭看向歇息的老頭說道:
“有趣,這次新來的小夥計真有趣,靈魂和身體的契合程度完全不亞於我還活著的時候,這一下子竟然還扯不出來。考慮一下,把他讓給我研究研究?”
老頭整個人側著身子,口中叼著的菸斗噴出一縷縷白色的濃煙,閉著眼睛,語氣有些挖苦似的說著:
“別想用你那眼睛迷惑我,我說了不算數,這娃子和雜貨鋪有緣,你帶不走,況且這雙眼睛你最多用兩個月就會壞掉吧,到時候來雜貨鋪要是他還在,那再說吧。”
聽此,男人也沒有過多糾結,只是聳了聳肩朝著櫃檯那邊的吳秋呼喊著:
“小朋友,今天這雙眼睛我很滿意,算我欠你個人情,下次見面給你帶點兒禮物。”
說罷,男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無人的街道中,宛如一滴河水融入了大海當中,剎那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剛剛緩過神來的吳秋,皺著眉頭有些置氣地說著:
“這傢伙叫誰小朋友呢,我今年怎麼也21了啊,他能比我大幾歲?”
可是門口老頭接下來的話卻令人有些感到不可思議:
“尊重長輩是良好的品質,別以貌取人,老頭子我也不比他年長多少,他就是皮囊看上去年輕了些。”
我擦!?
剛才那個看上去最多三四十歲的男人,居然和這老頭一樣的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