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何時有了個師傅,又何時到了我們營中?”
“誰知道呢,反正有這兩位高人坐鎮,咱們便可安心了。”
“哼!噤聲!”
“......”
鐵力的聲音突然響起,議論聲才漸漸散去。
紀源好不容易撐到營帳之內,剛一進門,鮮血噴湧出來,撒了一地猩紅。隨即跪倒在地,不停咳嗽,直至將腹中所有淤血咳出方才作罷。
喘著粗氣坐起身來,將開天筆中最後一壺柳二郎所贈的柳葉青取出,顫顫巍巍輕抿一口。照柳二郎所言,柳氏一族所釀造的柳葉青雖然品秩不高,卻是實打實的仙家酒釀,其內蘊含的靈氣對於修行中人大有精進修為與治療傷病之裨益。只在酒水入口的瞬間,紀源便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暖意散到四肢百骸,周身疼痛亦緩和了許多,當真是立竿見影之效。
紀源又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麼,而後四下檢視了一番,卻沒有發現想找之物。實在沒辦法,只能將靈識內斂入開天筆,而後循著那冥冥感應,向帳內一角看去,沒有還是沒有動靜。
“咦?”紀源疑惑“不貪酒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說話間,站起身來走向開天筆指明的方向,低頭一看,早被營中軍士夯實的土地上出現了一條細微的裂縫,而那裂縫之中,微不可查的青色靈力波動若隱若現。
紀源眉頭微皺,生怕是出了什麼變故,趕忙催動體內殘餘極少的靈氣,催動開天筆,在那股靈氣波動之上輕輕一點。隨後,一個小樹人於地上的裂縫中被生生拽出,不是器靈柳青源又是誰。只是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先前那股吊兒郎當的樣子,就那麼癱在地上,身形比先前小了大半,細看之下,周身藤蔓乾枯大半,頭上兩片嫩芽亦枯黃了許多。
見得此景,紀源哪能不知道怎麼回事。畢竟柳青源從靈根化為器靈之身,真正意義上的修行可不足一日,能夠散發出那般唬人的靈氣來撐場面已然到了極限。此時靈氣早已枯竭殆盡,昏睡不醒。至於為何到了那地下,想必也是柳青源在耗盡靈力之後,生怕烏蛇王以神通窺探出什麼端倪,便自行藏入其中。畢竟本體便是植物的祖根,掩蓋所有靈氣之後藏在土裡反而變得與凡物無異,自然不會暴露半點行蹤。紀源不由又氣又想笑,看來以後得對柳青源好點,有事他是真上。
思慮間,紀源晃了晃手中酒壺,還剩下大半,便將小樹人託在手中,而後把壺中所剩的柳葉青盡數倒出,淋在其上。而後便見柳青源周身樹藤若久旱逢甘霖般,迅速由先前枯萎的樣子變得翠綠起來。雖說大不如白日時候的光景,卻比剛從土中拽出那會好了不知多少。只不過直到壺中酒水倒完,小樹人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紀源便將其暫時收入開天筆中溫養,只盼著能早日恢復,便是每日與自己拌嘴吵架討要酒水也認了。
做完這些,紀源又將心神沉入開天筆的儲藏空間中,細細翻看著烏蛇王所贈的那堆物件,想著能否發現些許有用的寶物。然而許久之後紀源便搖了搖頭無奈嘆息,這老蛇也太過扣門了,當中物件十之八九皆是凡俗之物,唯獨其中一柄滿是鏽跡的小劍略帶了些許靈意,想來它的上一任主人也是修行中人,只是不知遭了何種變故卻落在烏蛇王的手中。
此時,紀源正拎著那柄小劍細細檢視,握著劍柄感應其內殘餘的靈氣,隨即在空中輕輕揮砍。沒曾想其中靈氣竟隨著劍刃散發出來些許淡淡金光破空而走,雖說僅離開劍刃不過三五寸的距離便憑空消散,卻讓紀源眼前一亮。當即鬼使神差地從開天筆內取出一把先前得自於軍中的制式長刀,試圖將小劍之上的鏽跡削去。只是令紀源意外的是,刮沒幾下長刀的刀刃便全數捲起,哪有半點先前鋒利的樣子,而小劍之上的鏽跡卻半點都沒有磨掉。
這......
紀源不信邪,又拿了一把新的長刀繼續嘗試,依舊如此。紀源不信邪,又在開天筆中一頓翻騰,找出一切他認為比較堅硬的物品。有兵刃,有石塊,一一嘗試亦是無果
當即心中有數,這小劍所用的材料定然是極為寶貴的天材地寶,尋常物件連表面的繡痕都沒能磨滅半點。雖然不知在修行界中算不算寶物,但在凡夫俗子眼中,已然可以稱為神兵利器了。
紀源就這麼看著,又是喜歡又是可惜,不過眼下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就好生放在開天筆中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