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的一番話對董卓來說,就像是自己即將脫褲子,好好洗刷一場時突然澆的冷水,剛剛燃起的熱情之火給澆熄了!
董卓頓時變得臉黑,就連語氣也變得不是那麼喜悅,只見他寒著臉沉聲說道:“那照文憂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們還去什麼洛陽?還不如留在這裡,至少還可以省下不少的糧草!”
因為剛剛和羌族議和,董卓還沒有來得及返回自己的轄地河東,而西涼地區,土地貧瘠,糧草問題一直都是困擾董卓的頭等大事,若是行軍打仗,消耗的糧草自然是要比平時更多一些。
李儒看出董卓內心之中的蠢蠢欲動,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不過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岳父大人,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軍留在這裡,固然是可以減少糧草的消耗,但是倘若洛陽真的發生了什麼異變,從扶風趕到洛陽,這一路可是要耗費不少時間啊!”
“而且,岳父大人別忘了,扶風還有皇甫嵩的三萬大軍在,這可是一個隱藏麻煩,況且,即使我們打著皇帝的旗號,可以從扶風之地出兵,等我們率領大軍,一路辛辛苦苦趕到洛陽,恐怕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因此,依小婿之見,岳父大人不如以修整為名,率領大軍返回河東郡,那裡距離洛陽很近,倘若洛陽發生什麼變故,岳父也可儘早趕到!”
“嗯,河東郡,這確實一個好地方!”聽得自家賢婿給自己提出的建議,董卓不由得讚賞的眯起了眼睛。
隨後,他又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那一把亂糟糟的鬍子,略作一番沉思後,卻是抬起頭問道:“賢婿!照你看,我們進軍洛陽的機會有多大?”
李儒只是心中盤算了片刻,立馬便是回答道:“岳父大人,據我所知,現在洛陽城內的情況比前幾年都要複雜。”
“聽聞靈帝生前最為寵信的是兒子就是皇子協,幾次都想要立皇子協為帝!而何進則是想要擁立他的外甥皇子辨登基,所以一直鼓吹著朝中大臣反對漢帝廢長立幼!”
“那蹇碩可是漢帝的最信任的心腹,自然是堅定這個想法,現在何進一家獨大,皇子協基本不會有機會,所以這次蹇碩才會突然召岳父前往洛陽。”
“這二人已經是水火不容,只需要一個時機機會爆發,最後徹底引發十常侍和外戚的矛盾,雙方會徹底大打出手,到時,也就是岳父大人兵進洛陽之時!”
“哦,照賢婿所說,此次的關鍵還在乎那何進了?”董卓一臉疑惑的看向李儒,期待著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李儒聞言點了點頭,道:“岳父大人說的不錯!就是何進!何進此人出身不過是個普通的屠夫!完全是靠著何皇后才能夠有如今的地步!”
“雖然這些年來,何進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一直都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可是卻無法彌補此人志大才疏的事實!”
“而現在,漢帝已死,何進再也沒有制衡,權勢已然遮天,但以小婿對他的瞭解,此人現在已經是志得意滿。”
“正所謂,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何進現在已經志得意滿,肯定聽不得別人的勸,這樣的話,他在對付十常侍的時候,肯定會昏招百出!”
“因此,岳父大人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去做,唯一所要做的,就是盯死那何進,只要他給出了一點機會,岳父就一定要抓住!”
“到時候,洛陽城內陷入一片大亂,岳父則率領十萬西涼大軍坐山觀虎鬥,進駐洛陽城內,倒也不是沒有機會行那王霸之事!”
“而這,也是小婿建議岳父駐軍河東的緣故,因為河東距離洛陽不過是咫尺之遙,騎兵幾日就可以趕到,只有靠近洛陽,岳父才不會因為路途遙遠而貽誤戰機!”
李儒這一番宏遠藍圖,將董卓的野心徹底鉤起,那是一發不可收拾,不過,董卓現在已經平復了自己的內心,沒有像剛剛那般激動無比了!
這時,心情變好的董卓,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放到桌子上的那份密信,有些猶豫地說道:“那這份密信怎麼辦?左豐那閹狗難道就這麼放過他?”
董卓從來就不是一個報隔夜仇的傢伙,從他方才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他現在是非常不甘心
畢竟這些年以來,董卓為了得到十常侍的庇護,他不知道餵了多少好處給左豐,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全部都要回來,只是按照李儒的說法,自己暫時還不能和十常侍他們翻臉。
也就是說,這左豐,還得好好地還回去了。
李儒當然明白董卓的心思,他能在董卓面前混的風生水起,可不僅僅是能力,更重要的就是會揣摩董卓的心思,只見李儒開口笑著說道。
“岳父大人如果真的想要誅殺左豐,以報心頭之恨,那就儘可大放寬心!”
“哦,賢婿此言何意?”董卓頓時眼冒精光!
只聽李儒繼續說道:“那左豐不過是區區一個黃門而已,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十常侍那些老閹狗豈會放在心上?”
“可岳父你不同,你是十常侍唯一有希望拉攏的封疆大吏,哪怕是岳父現在就把左豐活颳了,只要我們沒有表示和他們決裂,十常侍也就絕對不會和我們翻臉,至於這個左豐,岳父自然是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了!”
李儒對董卓解釋一番後,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陰測測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不過董卓卻是對此很滿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哦?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賢婿,吾之子房啊!”董卓讚賞李儒一句,隨後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喊道:“賢婿啊!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左豐那廝你暫且不要動!老夫我要親自動手!”
見董卓想要親自報仇,李儒自然不會掃他的興趣,正好讓他發洩一下!
而這時,董卓好似徹底放開了自己的野心,只見他再次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那封密信,面容猙獰地喝道:“就按文憂說的辦!我們點齊兵馬,就動身去河東!老子還不信了!現在兵強馬壯,老子還不能在這大漢朝幹出一番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