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聞聲攥緊了手邊的被單,將視線移到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秦助理,坐吧。”莫蘭想稍微挺起腰板,卻疼得使不出力氣。
“小產的事情......厲總知道了。不過厲總說過,會補償的。”
補償?
莫蘭想問問,一條人命他打算怎麼補償?
“厲總。”秦助理忽然側身朝著門口恭敬的喚了一聲。
莫蘭順著秦助理的目光看過去,高大修長的身影逆著光從走廊盡頭邁步而來。
周身氣場即使是在醫院這種肅穆的場所,也能一眼看出強烈攻擊性。
兩人對視一眼,病房就陷入了冗長的寂靜中。
“厲總,夫人雖然小產,但是醫生說夫人體質好,已經沒有大礙了。”
白熾燈下,厲薄欽喉結微微滾動。
他落座後,面容隱在光裡,半明半暗,額髮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眼。
厲薄欽點了根菸,打火機的火映著眼下那道疤痕,為他添了幾分冷漠與殘忍。
“什麼時候能出院?”厲薄欽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只是莫蘭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他甚至沒有關心一下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要知道小產那條,如果不是打了鎮定劑,她也許會崩潰。
也對,自己替嫁進厲氏,本就不討他喜歡。
她對這個男人再沒有任何期待。
她只是替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痛心。他的父親從未期待過他的出生。
莫蘭自嘲的一笑,引來厲薄欽不經意的一瞥。
“後天。”
三年了。
三年的婚姻,她卻不止愛了他三年。
可這個在東南亞護著自己的少年長大了,早就把她拋在了腦後。
而她也該清醒了。
“嗯。”男人例行公事的到來,又任務完成般起身推門打算離開。
兩人平時就很少交流,都是秦助理傳達他的意思,為數不多的獨處就是在家裡的床上。
“厲薄欽。”莫蘭叫住了他。
這是她第一次叫厲薄欽全名,從前她總是死皮賴臉的叫他老公。
厲薄欽一頓,側眸回望。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莫蘭剛開口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薄欽,你在哪?我現在好害怕,我剛剛夢到我又被綁架了......”電話裡傳來一陣甜膩的撒嬌。
厲薄欽不再停留。很快他離去的背影就隱沒在醫院來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