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海平面上照常升起,似乎昭示著今天也將是美好的一天。
海邊的漁民扯著透明的漁網,將其拖上漁船,沾溼的絲線在陽光中熠熠生輝。
“阿爸,日之門上怎麼多了幾個木架子?”
遠眺高聳的日之門,可以看見上面多出了幾個陰影。
面板黝黑的老漁民抬頭看了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驚呼了一聲:“這難不成是行刑架?”
負責維護日之門的機械造物很好辨認,老漁夫很確認這絕對不是什麼往日裡習以為常的東西,相反這勾起了他十幾年前的一段記憶。
那時的皮城出現了一夥殺人狂魔,聽說是來自諾克薩斯,城邦的警備力量都被其殺害了不少,很長一段時間,城邦裡的居民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路上行人都稀少了許多。
那時候的案子,一旦被發現,往往就是滅門慘案,這在老漁夫的內心留下了極為強烈的衝擊。
幸好最終在寡頭們不計後果的抓捕行動中,將這夥窮兇極惡的歹徒全部抓獲。
他們便是被壓到了日之門的頂端進行處決,畫面與此完全相同,那一天,隨著一個個歹徒被吊死,籠罩在皮城眾人頭上的陰雲才終於散去。
老漢已經有十幾年不曾見過這種畫面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要吊死誰?”
特地挑選日之門作為行刑臺是有著特殊意義的,這代表著“全城人”都將看到這個過程,但是很奇怪的是似乎並沒有關於這件事的什麼傳言流出。
“看了今天的報紙了嗎?”
漁夫扭頭問自己的兒子。
“我去拿!”
小孩蹦蹦跳跳跑進船艙裡,取出來今天的報紙,嘴裡還大聲念著今天的頭版新聞:
“背叛城邦的代價,即使是寡頭也將以血償!”
“喔,阿爸,是前陣子被抓起來的胡德家族的人,他們要被吊死了!”
“嚯……”
老漁夫咂了咂嘴:“這些大老爺也有這一天呢!”
接過報紙,他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隨即眼角一掃,瞥見想要開溜去圍觀的兒子,頓時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趕快把漁網裝好,準備出海了!”
“……喔!”
小孩只好委屈巴巴的打消了主意。
漁船向著旭日的方向,緩緩駛離海岸……
……
突如其來的頭版新聞驚呆了無數人的眼球,標題的噱頭很足,但是實際上文章通篇都在強調著寡頭們對於叛徒的零容忍度,以及宣揚皮城的外交理念。
這麼看來,背叛皮城、傷害他國外交人員的胡德家族被這樣高調處死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只是胡德家族在皮城經營了這麼長的時間,必然有著對這條命令感到荒謬的人。
他們都是胡德家族的受惠者。
人們懷著複雜的情緒,開始向日之門匯聚,或許今日皮城寡頭的族紋旗幟就將少掉一道,他們正在見證歷史。
“快出來!滾出來!”
獄警將橡膠硬棍敲打在鐵柵欄上,話語間充滿著兇惡的意味。
一個個胡德家族被捕的成員從髒亂的牢房中走出來,其中有老有少,還有一些懷裡抱著嬰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