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鈞上了楊立之馬,便吆喝道“再來!再來!”
“好!果真漢子,彭某佩服!”於是二人也不留情,便又戰到了一起。
馮衝見彭關封擊敗敵將,卻沒有將其擒下,頓時怒火中燒,對韓申說道:“此子恃才傲物,違抗軍令,擊敗敵將卻不擒來,待其回營,參軍要按軍法處置!”
韓申只好點頭答應,心中卻說這彭關封甚為魯莽衝動,恐釀大錯啊!
飛沙走石之間,二人在沙場之上鬥了有二十餘合,郭鈞便深感乏力,而彭關封卻越打越來勁,一戟一戟殺的郭鈞頗為被動。城樓之上的魯衍看出郭鈞有些招架不住了,便速速鳴金收兵,而城下的郭鈞也心知,此戰已經達到最初目的,不便再與其纏鬥了,藉此機會郭鈞順勢彈開彭關封的霸王戟,拍馬向身後城門逃去。這彭關封見郭鈞逃走,心中雖略有不甘,卻也不再追去,而是返回了大營之內。
馮衝此時帶著兩員副將立於帳中,等到彭關封剛一進帳,便要至其罪名。“大膽狂徒,你違抗軍令,還擅自放了敵賊,該當軍法處置!”
“將軍!小人知罪,還請將軍從寬處理。”彭關封心中早有估量,與其反抗不如給足馮衝面子, 以此來明哲保身。
而馮衝顯然對彭關封的回答感到有些出奇意外,心中暗道此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如若讓他得了軍功,日後對自己在朝廷上的仕途甚為不利,但此前已收了彭家好處,又不好明著翻臉,看來還需另尋機會啊!
“先鋒郎雖有錯在先,但念在其救人心切,力挫敵將,此次便不予追究了。但如若再犯,定罰不待。”
“多謝將軍,將軍大義,封甚為敬佩!封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說完彭關封立馬單膝跪地,拱手答謝。
“免禮了,先鋒郎,此戰還需先鋒郎與我等戮力同心,共滅反賊啊!先鋒郎今日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就這樣,彭關封巧妙的化解了此次問罪,這也預示著彭關封之才智絲毫不亞於其武功,乃是天生的為將之才。
漁陽城內,郭鈞略顯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今日雖勉強拖住了敵軍,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今日與我交戰的先鋒郎天賦異稟,武藝超群,我也沒有把握能在其手下毫髮無傷,此子日後定是我燕國心腹大患。軍師可有良策應對啊?”在與彭關封交戰後,郭鈞深知此子實力,心中難免會有些心憂,於是便將疑慮說了出來。
“大將軍所慮正是我之所慮,不過還請大將軍放心,等不聞傳來訊息,便可保此戰無恙。”
“不聞還沒有訊息嗎?”
“尚且沒有。”
郭鈞端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語。而一旁的褚喆看見郭鈞如此模樣,心中難免有些惱火:“明日我定要會會此子,大將軍坐鎮城中,好生休息,靜看我褚喆如何應付便可!”
第二日清晨,兩軍擂鼓再戰,各家先鋒遙遙相望。這邊彭關封身穿紫金鎧,頭戴鳳翎冠,豎戟而立,威風凜凜;那邊褚喆手持一柄烏金鑌鐵棒,誇下棗紅馬,上下揮舞,神氣十足。正所謂,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二人乃是天上兩顆將星下凡,在這亂世之中爭相輝映,今日一戰,定為不凡也!
刀槍無言,無需多言,拍馬而戰便可,這褚喆哪裡學過馬戰之術,只是有樣學樣,照葫蘆畫瓢而已,所以今日便是硬著頭皮打。第一個回合,二人短兵相接,便扭打在了一起。彭關封為守勢,奮力招架著褚喆千鈞鐵棒猛砸而下,那力道與自己有過之無不及。彭關封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在力氣上和他旗鼓相當,心中戰意滾滾而來,不一會兒便轉守為攻,壓著褚喆打。褚喆乃是一農夫而已,哪裡學過武藝,所以他只會那麼幾招,還是平時自己在家胡亂耍的,但就是這樣大巧不工之法,配上他天生力大無窮,打仗之時也是罕有敵手。褚喆此人乃是天生武將,老天爺賞飯吃,今日與彭關封交戰,幾回合後便學到不少招式,此等能耐讓彭關封也深感詫異!
只見褚喆越戰越勇,如一頭下山猛虎,勢如破竹,大開大合,斗的不亦樂乎,而那彭關封卻如入海蛟龍,一招一式皆為所學,精巧十足,讓褚喆難以琢磨。兩人交戰之地,圍成一個圈,馬蹄飛揚,煙塵滾滾,讓遠方的兩軍將士看不清他倆究竟是誰戰了上風。鬥了百餘合後,二人依舊不見疲態,彼此之間都深感對方難以應付。就在這時,意外徒生,彭關封看出褚喆對馬戰還不太熟練,於是便找準機會,用戟尾猛戳了一下褚喆的馬屁股,此馬受此一擊,有些發毛,便馱著褚喆往自家城門處跑。這褚喆見馬匹受驚,不聽使喚,背後彭關封還在追趕,於是便一狠心,噌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雙手緊拽韁繩,腳下一個腿絆,就將高頭大馬放倒於地上。身後的彭關封見褚喆如此手段,便停了下來。褚喆回頭向彭關封說道:“我馬受驚了,但我還沒殺的盡興,你若還有膽量,可否與我地上步戰?”
“笑話,爾等村夫,我何懼於你,今日便要與你廝殺個夠!”說完彭關封也跳下馬,扛著那杆霸王戟便向褚喆走來。
二人也不含糊,見面便打,你來一戟,我來一棒,乒乒乓乓的火花四濺,互不留力,斗的火熱。彼此之間又鬥了百餘合,二人速度漸漸放緩,此時他倆都矣略感疲憊,可心中又都含著一口氣,不敢放鬆。此等決鬥,稍有不慎,輕者受傷,重者便要一名嗚呼,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又鬥了五十合,兩軍將士開始為二人擔憂,這邊魯衍率先鳴金收兵,但此時褚喆殺的正歡,將鳴金置若罔聞,依舊與那彭關封纏鬥,不願分開。二人身上盔甲已經被汗浸透,臉上汗水也開始使眼前變得模糊,無奈之下彭關封率先說道:“兄臺大營已經鳴金收兵,不如速速回營休整,免得遭受軍法處置!”
褚喆聽聞其言,略一思量,也開口說道:“哼!你小子果然是把好手,你我明日在戰如何?”
“甚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我乃大燕國先鋒,褚喆!”
“褚將軍,我等各為其主,不相為謀,如若下次再戰,你我定要分個高下,如何?”
“小子莫說大話,下次你我既分高低,也決生死!”褚喆大眼睛一瞪,便不再管彭關封,上馬回營了。
大晉軍營內,韓申又在與馮衝商量。“將軍,此時還不攻城,更待何時?我等切不可如此耗下去啊,將軍!今日我等也看到了,這燕州反賊並不尋常,有不少高手輔佐,如若此次出征不拿下燕州,日後便要釀成大錯啊!將軍難道要我修書一封稟告皇上嗎?”
韓申屢次三番、苦苦相勸,只是這馮衝如茅房石頭,又臭又硬!這讓韓申甚為著急,不得以才拿出皇上名頭來逼迫其攻城。馮衝一聽要稟報皇上,便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參軍有所不知啊,我也有苦衷難言啊!如今彭老太尉是要讓我帶其孫兒立功的,而這兩日之戰,彭先鋒卻毫無建樹,這叫我怎麼向太尉交代啊!也罷!也罷!明日我便出兵攻城,如何?”
“將軍啊!拿下了燕州,你我皆是護國之功,怎可在此等小事上浪費戰機!將軍明日定要發兵攻城,如若不然,我便上書朝廷!”
“好好好!參軍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發兵,絕無虛言!”
就在此時,帳外有一道黑影隱藏在黑暗中聽著他們的談話,不一會兒,黑影便逃出大營,向漁陽方向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