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魏風來到了醫院。
“魏大哥。”桃子看見魏風驚喜地喊道,喊完之後又愧疚地低下了頭。
“魏風。”韓澤上前打量著他的身體。
魏風對他們微微點了點頭,就急切地往病房走去。走到門口看見沈蘭,他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毛。
沈蘭看見他臉上鬍子拉碴,頭髮凌亂,眼裡帶著紅血絲,嘴唇蒼白無色,模樣很是憔悴。
她看著魏風的眼神很複雜,有些擔心,有些難過,還有些不知所措。
她輕輕地說道:“今天輪到我值班。”
這句話有點沒頭沒腦的,但是魏風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點了點頭,然後對她說:“上次的事多謝你,謝謝。”
沈蘭知道他說的是將資料遞給中央巡視組的事,她淡淡地說:“這是我的職責。”
韓澤和桃子在旁邊看著他們兩人,只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魏風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蘇其其,這才一個多月沒見,他幫她養起來的嬰兒肥又消失不見了。她的臉蛋瘦削,下巴變得比從前更尖了,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得就像天邊的雲朵。
魏風急切地推門進去。
“唉,你不能這麼進去。”護士看見魏風走進來立刻上前阻止他。
“我知道,在哪裡換衣服?”魏風只是站在門口。
“你跟我來。”
護士帶著他去換了衣服和鞋套。
這時,文博士走了進來,他按了一下自動門的開關,然後走到了病床邊,為蘇其其檢查了一遍。
“文博士,其其現在怎麼樣了?”魏風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她的心脈很弱,心臟跳動也不規律,生命體徵有時候也不穩定。她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她從內心裡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意願。”文博士說完之後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魏風慢慢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然後握緊了蘇其其的左手。
文博士在一旁見他坐下來的動作有點僵硬,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絲血腥味。於是他問道:“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嚴重嗎?”
“死不了。”魏風淡淡地回答道。
文博士看他一臉痴情望著蘇其其的模樣,知道現在跟他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於是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病房。
窗外的沈蘭看著魏風握著蘇其其的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並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龐。雖然她看不見魏風臉上的神色,但是她能感覺得到魏風心中的恐慌,以及深深的愛意。
她轉過身,背對著玻璃窗,目光直視前方,一動不動。
韓澤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病房裡的魏風一直抓著蘇其其的手摩擦自己的臉龐,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他喃喃地說著:“其其,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等我三天的嗎?如今我在三天之內趕回來了,你卻要失信嗎?其其,這一個多月以來,我就好像度日如年一樣,我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著你。想著你有沒有按時吃飯,想著你有沒有挑食,想著你在幹什麼,想著你睡得好不好,想著你是不是也在想我。我想以後每天都抱著你入睡,每天早上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我想能陪著你慢慢變老,直到你頭髮花白牙齒掉光,我也不會取笑你的,因為那個時候我也是這副模樣。其其,我很想你,你想我嗎?如果你想我你就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